此刻,聽講的一位學生同樣激憤,淚如雨下。從此,這位學生就立下了拯救民族的宏願,決心帶領中國人民從黑暗走向光明。於是,曆史的紅船從南湖出發,繞暗礁過險灘,千難萬險隻等閑,終於迎來了“一唱雄雞天下白”的豔陽天。
就是在最苦難的歲月,他也沒忘記自己的老師,給老師寫信說:您是我20年前的先生,現在仍然是我的先生,將來必定還是我的先生。
這個先生便是徐特立,學生是毛澤東。
二
錢穆先生是中國有名的國學大師。先生10歲時,他的啟蒙老師錢伯圭曾遊學於上海,是個深藏不露的革命黨人。一天,錢伯圭拉住錢穆問:“聽說你能讀《三國演義》,是這樣嗎?”錢穆稱是。老師告訴他:“這樣的書不要再讀了。一開篇就說‘天下大勢,合久必分,分久必合,一治一亂’這是因為中國曆史走上了錯路,才會這樣。像現在歐洲的英、法等國,合了便不再分,治了便不再亂。我們以後該學他們。”
一番教導,讓錢穆頓覺“巨雷轟頂,全心震撼”,如撥雲見紅日。從此,先生一生致力於從根本上教育學生。然而,國家太古老了,古老的像一個耄耋老人,時而清楚,時而糊塗。一些糟粕文化像菟絲子寄居在傳統精髓文化上,吸取她的營養,使優美的文化逐漸枯萎。一些無聊文人利用觀點錯誤的戲劇,像倒糞似的,腐蝕一代又一代人。反封建,隻能像割韭菜,割了一茬又一茬。不能像拔大蔥,連根拔起。隻反貪官,不反皇帝。秦檜這個代表皇帝迫害嶽飛的的替罪羊,至今在嶽飛像前跪著,而罪魁禍首皇帝老兒卻逍遙法外。
何時才能走向民主與法治呢?錢穆想。
(微型小說)
街上流行長簷帽
張記書
在冀南市,戴長簷帽成了時尚。且帽簷越來越長,從開始的十公分長到二十公分、三十公分,看來還有再長的趨勢。
這年頭不定流行什麼呢?像留長頭發、大胡子、染黃毛等等……多半時髦的盛行從青年人開始。然而,這次流行戴長簷帽卻是源自一位老同誌。
這個老同誌不是別人,是退休老市長赫冬民。
作為晚報新聞記者,聽到這個消息,我便采訪了他。赫市長是軍人出身,性格開朗,回答問題像竹筒裏倒豆子——利利索索的。
說他退下來後,在家裏好好休息了一個月,越休越覺得沒意思,就到街上轉轉。這一轉轉出了問題:他當了兩屆十年市長,突然感覺這個城市十分陌生,陌生得連熟人也不認識他了。他主動向人家打招呼,有的人裝不認識,不理他。有的見了,馬上轉過頭,像避瘟神似的,弄得他十分尷尬。
思來想去,他決定做一頂長簷帽遮住臉,以免別人認出他。這一招果然奏效,無論走在街上,還是在商場,他就像民間傳說中帶著“隱身草”,再無人“見”到他了。不少退休幹部來找他,向他訴說苦衷,罵人心不古、世態炎涼,他就拿出長簷帽向人炫耀。於是,有不少人請求他幫著訂做一頂。
赫冬民在長簷帽上似乎找到了商機,他先試著訂做了一百頂,拿到老幹部活動中心推銷,被一搶而空。他計算了一下冀南市近年退休下來的老幹部,少說有幾千名,於是一下訂做了五千頂。把這些帽子裝到三輪車上,到各家屬院推銷,到早市上叫賣。還唱著自編的順口溜:“長簷帽,呱呱叫,遮風遮雨遮煩惱;退休同誌買一頂,保你無憂心情好。”
開始,他還戴著長簷帽做廣告,後來幹脆摘了下來。不少人看到昔日的市長,不拿一點架子同自己一道做買賣,感到十分親切。青年人也紛紛買一頂戴在頭上。
在賣長簷帽的過程中,赫冬民悟透了從政與從商相似的道理。再有退休老幹部向他訴苦,罵世態炎涼的時候,他就給他們講成語典故“市道之交”。
說,春秋戰國時期,趙孝成王中了秦國的離間計,罷了廉頗的官,改用“紙上談兵”的趙括為將。在廉頗未被罷官之前,來拜訪和奉承他的人很多,罷官之後,這些人都不來了。等到了廉頗再度為將時,這些人又厚著臉皮前來恭賀。廉頗是個正直的人,很看不慣這些市儈之徒,便下了逐客令。其中一個見此情景,便陪著笑臉說:“廉將軍啊,其實朋友之交和市場上做買賣差不多,你有利可圖,他們便紛紛而來,你無利可圖,他們便相繼而去,這是很平常的道理,您又何必怨恨和發火呢?”
講完這個故事,大家都拍手稱快。
當長簷帽在冀南市流行的時候,赫冬民已不再戴了。他剃了個光頭四處遊走,走到哪裏都有熱情的人向他打招呼——他似乎找到了退休後的自身價值。又過了些日子,他頭上多了一頂和尚帽。他在想,明年不知市上是否能流行這種帽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