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眼慢慢閉上……
迷茫而又明確地隨著腦中與心裏所想的節奏在指間彈躍著。
本來還有些氣的時末在他摁下琴鍵的那刹間,氣也去得無影無蹤了,剩下的隻有那曲子給她的悸動。
她從不否認,他的音樂細胞真的很好,好到沒有幾個人能與他相比。而他的音樂天賦無非是妖孽的,妖孽到隨心所欲的一首歌都能震撼人心許久。
而今天的這曲子真的震撼到時末了。
紛紛擾擾,又傷心欲絕。停停續續,又引人催淚。分分離離,又情不自禁……
每一段音調,每一音符都在訴訟著離別的不舍與淚點,在傾訴著心靈的觸覺。
五分鍾後,這傷悲的妙曲才停了下來。
勒夜一睜開眼就急著向時末叫道:“媳婦兒,去拿桌子上的那些紙筆來,我要記錄下來!”
靈感來得不分時間場合,或許在看一記風景的時候會來,也可能腦裏突然一閃而來,總之,在某事某地都可能會來。
而剛才勒夜彈的曲子完全就是想著明天的離別出現在他腦中的。
等時末把紙筆拿來之後,勒夜就進入了狀態,時末也不吭聲,趴在鋼琴上歪著頭看一臉認真的勒夜。
這男人,隻有進入了工作才會認真起來,平時在她身邊的時候都是一臉嬉皮,真是一點認真影子都不見。
不知不了多久,勒夜才堪堪滿意的放下筆。
再轉過臉看時末的時候,時末已經趴在鋼琴上睡著了。
看著恬靜的睡顏,勒夜輕輕的歎了口氣。
本來想著故意吊著讓她能多晚睡就多晚睡,這樣一來明天她就能晚點起床,她也就能晚一點離開,他就能和她在一起久一點了。
但是看著她那麼困,他還是心疼了。
勒夜慢慢起身,把全部力量都放在了右腿上,又慢慢的把時末抱了起來,等適應了時末的體重,勒夜才咬牙一步一步地走到臥室。
把時末放在床上時,勒夜已經汗流浹背了。沒管微微疼痛的左腿,躺了下去就擁著時末閉上了眼睛。
早上時末起床還是被勒夜抱著用力疼醒的。
一睜開眼就看到勒夜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自己,眼睛有些血絲,他估計維持這樣的姿勢很久了,眼睛被風吹得幹澀。
的確,勒夜從九點就醒了,然後就一直盯著時末的睡顏看,現在快十一點了。
時末忍不住兩手手撫上他一雙完美的眼睛,待他閉上了眼睛又輕柔地按摩幾下,“什麼時候醒的?”
勒夜閉眼任由她撫摸,笑了笑,“剛醒不久。”
等時末兩人起床洗漱,吃完早餐後都已經十二點多了。
吃完飯末洗了一次澡,換了一件白色T恤衫和一條熱褲,簡單的收拾了下東西就下了樓。
樓下勒夜正坐在輪椅上背靠著她,一聽到她下樓的聲音,勒夜立刻轉身過去。
“要走了麼?”勒夜不知醞釀了多久,見時末下來才幹澀地出聲道。
一出聲,他才知道自己的聲音有多暗啞幹澀,他努力把握好自己的情緒,讓自己看上去沒有異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