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高高的寫字樓上可以將大半個北京城一覽無餘,大大的落地窗前,放眼望去,滿眼都是高樓林立,還有那爬滿街道的汽車。
最終,他撥通了思涵的電話。
她沒有說話,沒有半句話語。她努力克製著自己,告訴自己不許哭,不能哭。她從擁擠的公交車上擠了下來,走進了清華大學。
十月的北京,天高雲淡,景色宜人,清華校園裏古色古香的建築,巧奪天工、美麗秀氣的人工湖,清新秀麗的水木清華,寬敞明淨的校園,自強不息,厚德載物的文化氣息,這一切的一切依舊如故。在池塘邊,當年那個可愛的小男孩脆生生的話語似乎還在耳旁回蕩:“姐姐,給你魚食,我們一起喂魚。”她似乎看到了滿頭大汗、焦急地穿梭在人群中的鵬飛,他向人們詢問著,他像瘋了似地張望著,奔跑著,他在搜尋她,他怕把她丟了。
一聲驚雷,風雲突變,頃刻間烏雲密布。吧嗒吧嗒,雨來了,人們紛紛散去,隻有思涵還在那靜靜地看著,池塘裏的魚兒歡快地遊著。
風吹過,雨來了,歌聲飄過:
請不要離開我
在這下雨的時候
請不要離開我
絕不放開你的手
哭的時候讓淚往心裏流
我的心除了你不再有誰
……
是黃征的《絕不放手》,不知此刻是誰也像思涵一樣傷悲。
嘩啦啦,雨越下越大,人們都走了,池塘中的魚兒也躲起來了,隻有思涵仍舊靠在欄杆上靜靜地看著。偶爾有相偎著的情侶躲在傘下匆匆走過,投來好奇的目光。
頭發濕了,衣服也濕了,思涵渾然不覺。
她想起了那個夜晚,7年前11月11日那個甜蜜的夜晚,火紅的、熱烈的玫瑰,大大的、甜甜的蛋糕,跳動的、搖曳的燭光,深情而熱切地凝望,還有那真摯的、醉人的情歌:
我為你翻山越嶺,卻無心看風景,
我想你身不由己
……
愛是一種信仰,把你帶到我的身旁,
我愛你,是忠於自己,忠於愛情的信仰。
我愛你,是來自靈魂,來自生命的力量。
……
既然愛了就不後悔,再多的苦我也願意背,
我的愛如潮水,愛如潮水將我向你推,緊緊跟隨,愛如潮水她將你我包圍……
那個細雨綿綿的夜晚,在那璀璨迷離的燈光下,在那溫柔迷人的月色下,她甜蜜地依偎在他溫暖的臂彎裏,沉醉在他那情義綿綿真誠的許諾裏“以後無論刮風下雨我都陪在你身邊,不會再讓你孤獨,不會再讓你感到寂寞,我會一直陪著你。”
那綿綿的話語似乎就在昨天,似乎已是恍如隔世。
嘩嘩嘩,雨越下越大,如潮水般傾斜而下,思涵被雨水包圍,被這滿天滿地的雨水緊緊包圍,她清醒了,他要走了,就要離她而去了。
其實,他早已走了,早已離她而去了。正如她當初對他所說:兩情若是長久時,又豈在朝朝暮暮。如今他就在她身邊,而她是那樣得孤獨,那樣得寂寞。
此刻,她終於明白,兩個人最大的距離不是空間的距離,而是兩顆心之間的距離。
嘩-嘩-嘩,雨越下越大,老天爺像是發泄般地澆灌而下,思涵被徹底澆透了,從上到下,從外到裏,直澆到心裏,但不知這滿天滿地的傾盆大雨能否將她徹底澆醒?
“你現實點吧,別以為錢不重要,沒有錢,你吃什麼,你喝什麼?”
“你醒醒吧,別再傻了,夢想不能當飯吃。”
“你認真反思一下吧,別再執迷不悟活在你自己編織的夢裏。”
鵬飛的責備聲一聲聲衝撞著她的大腦,眼淚奔流而下……
思緒隨著淚水和這滿天滿地的傾盆大雨回到了7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