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滿眼含淚的工長,王二蛋,我的內心滿滿的是歉意,雖然王二蛋欠了我的錢,而我,卻感覺到歉意。
王二蛋的媳婦,推著一輛破舊的三輪車,王二蛋拉著自己的老婆還有三歲的女兒,走了。
“聽說王二蛋的老婆在賣煎餅果子,前幾天剛被城關收沒了東西。”
“工長的父親已經是胃癌晚期了,聽說是吃不上飯,餓的。”
“工長真是一個好人呀!”
我的淚水流的更多了。
大家都沒有走,繼續自己的工作,雖然,得到的隻是一張張借條。
含著淚水,我又開始了自己的電焊生涯。
模糊中,透過電焊的光輝,我竟然,可以看見金屬液體流動的細節。
我放下焊工帽,直接看向電焊的火花。
這次,比剛才更加真切。
焊了一根焊條,我敲掉藥皮,那焊點,竟然如水般平滑,透過焊點,我竟然可以看見那焊點內部的情況。
我深深的震撼到了。
這就是那“一雙明亮的眼睛”?
我抬頭看向工友們,他們身上的傷疤,內衣的顏色,還有那兜裏的錢,一覽無餘。
我竟然可以清楚的看見,瘦猴的兜裏,揣著一張紙條,紙條上的內容如下:
“嘎子已經出城,你做好善後,隨時撤退,剩下的錢,一次轉給你。”
而這張紙條的筆跡,竟然與我的借條如此相似。
就在我剛要去找瘦猴的時候,瘦猴竟然看著我,將這張紙條拿了出來,熟練的,卷起一支旱煙,點燃……
我停下了,看著猛吸旱煙的瘦猴,心裏的滋味無法用言語表達。
眼見的,不一定是真的。
耳聽的,更是真假難辨。
我撲了上去,瘦猴在一片呼爹喊娘聲中,被送往醫院。
在一片責罵聲中,我被送入有關部門。
來接我的,隻有我的哥哥了,看到哥哥的一瞬間,我滿肚子的委屈已經無法言語,滿滿的都是委屈。
在華國,有關部門的權利永遠最大。
接下來的日子,我呆在哥哥那僅八平米的出租屋內,渡過了漫長的三個月時間。
哥哥找來了很多關於電腦的書籍,上麵都有“xx大學圖書館”的字樣。
這年,八月多,哥哥帶了一個漂亮的女子進入出租屋內,這漂亮的女子後來成了我的嫂子。
“小段,你沒有一技之長,在社會上混搭不行的,我給你找了一所學校,你去學習你喜歡的電腦專業。”
就這樣,我再次步入學校。
報了名,我獨自一人來到一處“岐山臊子麵館”叫了一碗臊子麵。
“這學校如何呢?”
“聽說還行,既然已經給敏報了名,那就安心去上學吧。”
……
旁邊桌子上,用著寶雞方言談論著。
桌子上兩個中年男子,年齡大約40歲左右,旁邊坐著一個瘦弱的身影,敏。
敏是我正是的初戀吧。
“你也是鐵路學校的?”敏的父親問我。
“是的,我是0231電修班的,今天剛報名。”我答道,目光始終沒有離開敏。
敏看起來瘦瘦弱弱的樣子,長相很普通,笑起來淺淺的小酒窩,煞是好看。
敏看著我,衝我笑了一下。
桌上,我們談論了好多,我始終回憶不起當時的話語,或許我的注意力已經全部被這個瘦瘦弱弱的女孩吸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