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三 南洋詭降現青羊(2 / 3)

柳見樹自然知道那所謂的降頭有多血腥多厲害,心裏頓時浮躁起來,安排道:“小亞父,今天之內必須查出那個下降的人身在何處,挖地三尺也必須給我找出來!先讓用軟的,買通他,等解了小姐的降,再把他抓起來拷打,必須問出是誰指使他害馬四那龜兒子的。山豬,小亞父找出人以後,你去抓人。”

山豬愣了愣,多嘴問道:“二哥,那武侯邑那邊。。。”

柳見樹怒視山豬:“幫裏要出大事了!你還想著和外人滋事?”

山豬低頭,小亞父點頭,心想這段時間戰仗過多,手下兄弟時刻處於神經緊繃,能借著這次機會讓手下弟兄們養精蓄銳,其實也好。

兩人接過命令後退出林園茶鋪,然後分道揚鑣。

攘外前先安內,這是地興幫的規矩,也是每個江湖人應有的常識。

他柳見樹曆來自詡北玄堂是地興幫扛義字大旗的堂口,他身為堂主,幫難在前,豈能坐視?柳見樹站起身來,從懷裏掏出電話,沒有和其他四個堂主打電話,因為在他看來,他們四個人包括馬四都有脫不開的幹係,電話打給自己的關係,開始順藤摸瓜,從小姐昨天的飲食一路查到晚上夜店裏的瘋玩。

晚上,青羊邑郊區一所磚混樓裏,一枚瓦數較低的黃色燈泡支撐起臥室裏微弱的光亮,臥房沒有經過裝修,顯得很簡陋,靠窗有一張鋼絲床,床下被鍋碗瓢盆鋪滿,有一根鋼絲橫在臥室中央,上麵掛著床單和洗漱用的帕子,房間牆壁上貼著美女明星的海報,海報下,有一皮膚為黃銅色的白發老人,正坐在陶土泥爐邊煮飯。

房子雖說簡陋,但是非常幹淨,可謂一塵不染。

老人一身精瘦,一頭蓬鬆的白發,像個來自印緬的苦行僧,他手裏拿著湯勺,在鐵鍋裏鼓搗著,一些夾帶著黑色皮毛的小肉塊在湯和米之間翻滾,香味和臭味混雜的一鍋肉羹竟是采用老鼠做食材,眾所周知老鼠的內髒可謂臭不可聞,但這麼一道肉羹擺在老人麵前,就如同高檔酒樓裏的招牌名菜。

對他來說,所有齧齒類動物都是再珍貴不過的補品,其肉質符合口感不說,更難能可貴的,當屬它們隨身攜帶的各種病菌。

某類人有一特別嗜好,他們喜歡進入深山尋找蝙蝠洞,在洞門前用一張尼龍網把整個洞口封起來,然後在洞口燒火,用煙把蝙蝠們熏出來,大個大個的蝙蝠落網以後,人就裹挾著這些蝙蝠在深山裏生活幾個月,不僅僅是蝙蝠,他們也時常會在竹子密布的竹海裏掘地三尺找竹鼠,如果活在城市裏,就時常到下水道捕捉老鼠。

要知道,一些病菌在動物體內能夠很好的被同化甚至利用,但一旦被攝入人體,就會發生異變,在黑猩猩體內的病菌,被攝入人體以後就異變成了艾滋,在果子狸身上的病菌,進入人體後一經就異變成了非典。有很多人在鬧饑荒的時候吃了蝙蝠和老鼠,最後沒被餓死,卻是被病魔活活折磨至死。

但對於這類有特別嗜好的人來說,能把這些病菌嫁入體內並進行同化,則是一種修行。

科學家曾在研製抗蛇毒血清時,用過一種辦法,通過把蛇的毒液少劑量的注入到馬的體內,經過周期,馬的身體內部會自然形成抵抗這少劑量蛇毒的抗體,這種抗體一旦生成,就加大劑量再次對這匹馬注射,直到馬身體裏已經開始自然形成抵抗蛇毒的免疫係統以後,就從馬血裏提取出抗蛇毒血清。

喜好吃齧齒類動物的這類人,用的也是這種循序漸進的方式,在很小的時候,他們的師父就會少量的給他們吃一些帶有少許病菌的肉塊,直到這類人長大,身體結構中就形成了一套特殊體係,以致病菌能夠和身體同化,讓他們變成了極有殺傷力的武器,因為他們的血,對其本人來說沒有大礙,但對外人來說,就是劇毒。

用一種可怕的說法來形容這類人,那就是吐別人一口口水,就能把人殺死。

銅膚白發的老人名叫凡翁·炳,自他打南洋來到錦官城以後,就被殺手同行們賦予了一個藝術家的外號,阿炳。

阿炳是在錦官江湖中潛藏得最深的殺手之一,卻是唯一一個最老辣卻最廉價的殺手。

他家是降頭世家,從他曾祖父那一代,就開始往體內少量攝入病菌,又因與另一降頭世家的女子聯姻,讓病菌代代相傳,並在每一代都會出現新的異變,每下一代的身體都會開闊更廣的收容空間。

當然,阿炳是得天獨厚的。

因為在他的家族中,無論爺輩叔輩或同輩,出現的畸形不在少數,有的出生時就有傳染奇病,讓半個家族的人在一夜之間全部暴斃。有的則是女子懷胎後,疾病入胎導致胎死腹中,疾病在死後的胎兒體內繁殖出了新種類病毒,讓母體在一個月內慢慢化成一灘膿血。

阿炳從未忘記那個半截身體都化作膿水的女人,看她躺在床上的痛苦模樣,屎尿滿床,風幹後的膿水幾乎把她粘在了床上。陰暗潮濕的臥室裏臭氣熏天,臭?在把臭認為是香的阿炳都覺得臭,那是多惡心的氣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