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想來,無論是道成老哥身死,還是陳小姐香消,都能讓四爺你被套上弑主奪位的嫌疑圈套。道成老哥身死,四爺必當引咎陳老板,陳老板一死,你的嫌疑最大。陳小姐香消,因為陳老板把小姐交由四爺你,她在你手上出事,陳老板肯定會殺你泄憤,試想,當你得知自己立馬就要被殺時,是願意做沉默的羔羊,還是願意幹戈相向博取一線生機?這時陳老板一死,同樣也是你的嫌疑最大。”
馬四豁然明朗,轉而又皺眉:“你說他一直藏在暗處,但為什麼沒有出手偷襲道成?不偷襲道成則罷,陳小姐也沒事,這不等於他白走了一趟嗎?”
紮西強木笑著抿酒:“我猜,起先,他見著有喇嘛下山,以為可以坐收漁利,所以才遲遲沒有出手,最後那金冠紅袍的喇嘛要對陳小姐不利,他都沒有出手,顯然,他以為你們都會死在四姑娘山下,那樣逞心如意,省去了對四爺你的栽贓嫁禍,並且陳小姐一死,也可以讓陳芳澤精神上遭受巨大打擊,省略了許多過程,他就可以和真正的元凶直接謀劃弑主奪位了。隻是,他和大鬥牛、大朝奉以及那大喇嘛一樣,算準了許多事,卻沒算到一件事,那就是羅文靖身邊那小姑娘,其實是一枚最大的暗棋,他們都沒有猜到懷汴雪會到場,所以才會在本來順風的戰局上徹底被扭轉,以致後來讓我們翻盤。”
“有道理。”馬四點頭附和,轉而又有一念攀升上來,問道:“他既然見著有懷汴雪到場,為什麼不退而求其次,在我們回錦官城的必經之路上設好陷阱,讓我們翻下懸崖?”
紮西強木想了想:“我猜,他肯定被懷汴雪發現了,並且被懷汴雪重創,所以才沒有餘力去隨機應變。四爺還記得我們在灌縣吃魚頭火鍋時,那個背著大提琴箱子的人嗎?我想,那人應該就是老薑事後臨聘而來的殺手,隻是這個殺手不是那種破釜沉舟的人,怕在城市裏動手殺人肯定跑不掉,所以才沒出手。”
馬四在這邏輯清晰的話語中看到了整個局麵,點了點頭:“我就納悶兒,為什麼最近老薑總和熊吳力走那麼近,看樣子,今天早上來找我喝酒,是怕我懷疑他們,所以才做賊心虛的來探我口風。呲,熊胖子,想不到你跟在幫主身後三十來年,到這個時候,終於露出狐狸尾巴了。”
紮西強木核實的問道:“四爺,你和熊吳力有什麼過節?”
“哈。”馬四笑了,端起酒杯喝了一口:“道成剛來錦官城的時候,我還在一家夜總會裏看場子,有個女同事被一幫混混欺負,我和道成就把他們十幾個打到重症監護室裏去了,好幾個都落了個終生殘疾,其中有一個是熊吳力的弟弟,現在還杵著拐杖,你說過節大不大?”
這話說完,一旁一直沉默不語的馬道成按捺不住了,正想說出實話拆幺爹的台,被馬四睖了一眼,這才沒有把幺爹被人圍著打的實情說出口。
馬四對紮西強木笑了笑,說道:“回到錦官城以後,我就一直在尋思,發現自己跟他們四個壓根兒就沒什麼過節,誰會陷害我呢?剛才被紮西兄弟你一提起,我才想起唯一和我有過節的就是熊吳力了,之前哪會想到,二十多年前的事他一直耿耿於懷。不是不報,時候未到啊。”
紮西強木理順了所有問題以後,這才說道:“老薑和熊吳力走得很近,這一次機會沒被他們把握好,他們一定還會尋找下一次機會,我們不能等,現在就要反攻。”
馬四問道:“有什麼辦法?”
紮西強木想了想:“我們不能明目張膽的在公開場合和他們對著幹,無論是冷嘲熱諷還是拍板叫囂,都不行,那樣他們會意識到我們已經有所察覺,隻有藏在暗處才能奪得先機,現在我們需要做的,就是百分百的保證是熊吳力要對四爺你不安好心,雖然剛才我們所說的都和邏輯契合,但是難免會被一葉障目,萬一,當然,萬分之一的幾率,萬一不是熊吳力,那咱們就中了他人借刀殺人之計了。”
馬四點頭:“嗯,能思考到這一層次,紮西兄弟眼光遠呐。”
紮西強木訕笑,道:“現在我們要做的,是以最快的速度證明熊吳力的真偽,為了不讓他察覺,我們應該另辟捷徑。四爺還記得那個背大提琴的人嗎?我們先從他下手,我記得當天在吃飯的時候,那店裏的迎賓小姐找他要了簽名,四爺你派人去那家客棧裏找到迎賓小姐,先知道那張簽名上的名字是什麼,然後暗中調查,能抓到他拷問自然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