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二 新時江湖再開卷(3 / 3)

“好事多磨?”大鬥牛抬了抬墨鏡,兩指捋過鼻梁,看著禿瓢,笑了:“馬四,行了,老子不想再聽你繞圈子,直說吧,最近也沒有犛牛要運,你今天來和老子講故事,單純來探望我這種事,不是你這種人能辦出來的,爽快點!”

墨鏡男人突然發難,繞過故事直掐關鍵,這讓禿頂男人感覺突兀之餘,隻能尷尬發笑,微笑間,伸手在桌下,按住了馬道成就要發作的拳頭,笑著對這位道豐村最大的牧戶說道:“大鬥牛,你我之間就隻有生意,不講感情了?”

“講感情?這道豐村就沒有講感情的大鬥牛。”墨鏡男人沒了耐性,抖動著身軀,用大拇指指向身後,一針見血道:“要談感情啊,找大朝奉談去,今天有事就說事,沒事就請回!省得讓老子隨時得防著你,太淘神!”

馬四幹笑:“幹,好幾年的生意往來,老子把你供得像豬一樣肥,有錢了也不買幾本書學習學習該怎麼說話,為什麼會在錦官城混不下去?不就是你這張嘴?今天來,就隻是想和你說一件事,隻是故事要講完,大鬥牛,我告訴你,當年孫六哥帶著文殊院、青羊宮以及七街九幫的兄弟,堵截陳守彩於火車北站,雲滇幫力不能支,節節敗退,最後托人去求孫六哥,卻得到孫六哥給出的兩個選擇,要麼買了火車票回老家,要麼被打垮。

陳守彩準備背水一戰,就算被打垮,也不能丟了老家人的傲骨,就在他麵對喪失鬥誌的雲滇幫弟兄們、感受到他們無心再戰從而萬念俱灰時,孫六哥竟然主動來求和了!”

大鬥牛麵部肌肉微微一觸,馬四說到這裏,他忽然覺得那個場景似曾相識,沉吟片刻後是醍醐灌頂。

那一天,自己就在現場!

隻記得那天在宿醉的傍晚醒來,腰間BB機響個不停,他下樓找到公用電話,給場子裏的電話打去回電,才知道當晚有一場架要打。

具體是什麼原因不知道,具體打誰不知道,多少錢的人頭費沒說,隻說這場仗,大哥讓他必須到場。

因為是酒後方醒,神誌不清,那晚他一直坐在車上,車一直開著,耳畔是車裏人含糊的聲音,像是在追或是驅趕著一群人,就像自己小時候騎在馬背上驅趕羊群那樣,不過,羊倌不止他一人,因為身旁的汽車鳴笛聲,轟鳴一片。

他能肯定,那晚有很多輛車,有很多的人,在驅趕著這群所謂的‘羊’。

隻是後來,他在車裏睡著了,事情到第二天就像石沉大海,再也沒有波瀾。

那是一個被無數天府江湖人作為談資的夜晚,一個吞並真相又生出無數猜忌的夜晚。

馬四沉默了好半晌,待大鬥牛回過神來以後,他才緩緩說道:“青羊邑這地界兒,論古色韻味,佛屬文殊院,道屬青羊宮,這兩大家當初都是在孫六哥的轄下,可是,無論是佛門還是道教,都左右不了官商黑三道的趨勢,在那個拳頭定天下的年代,武是治外,治內,需要謀。”

“從錦官城八大邑——武侯邑的武侯祠裏走出了一個人,僅憑三句話,就讓孫六哥收手,並和陳守彩做了朋友。”

武侯祠,諸葛廟。

奉武鄉侯諸葛孔明者,謀三分之天下。

“羅秀夫。這位大智囊,想必混過錦官城的你是如雷貫耳吧!?”馬四臉色一變,不緊不慢的談吐瞬間變為泰嶽壓頂的氣勢,對大鬥牛說道:“他的兒子,羅文靖,在你家裏做客吧?今天我來給你講這個故事,繞了多大的圈,就是想告訴你,這羅文靖的後台不是別人,正是孫六聖才,你如果還想繼續倒騰這牧殖生意,就賣馬四我一個薄麵,大氣點,放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