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寵物習性什麼的吧?”鍾學輕飄飄的瞪了我一眼,把我的半玩笑半推論全否定了。
鍾學家的綠蘿保住了一片葉子,而鍾學家今天發生了一個變化,本來計劃去街道分發環保袋的鍾學媽和準備去參加老年戶外爬山隊的鍾學爸竟然突然決定要去日本旅遊。鍾學說自己完全不知道這件事,但她老爸說前幾天就定好了機票了,報的團還是鍾學幫選的。
下午鍾學去送他爸他媽登機,結果我跟表哥也被拉去了,鍾學不放心李白就把李白也帶上了。開車的是鍾學她老爸,他看了眼後視鏡裏的我和表哥:“我當初就是想人多出去方便才買三廂的,買一輛車的錢花出兩輛小車的空間,我說這多實惠。”鍾學她媽:“你還說,到後來還不就我們小三口出去逛逛,買小點的五個人也是坐得下的啊!你看天天像開著輛商務車一樣的,不知道像哪裏的司機。”
鍾學她爸她媽順利登記,然後由我表哥開車回家。
今天是2007年10月7日的分支第5天。時間是上午,我、表哥、鍾學一家三口半,坐在開往機場的車上。
鍾學心事重重地看著窗外:“今天李白啃掉了綠蘿。”但是她爸媽還是決定去旅遊了。站在登機口,跟昨天一模一樣的揮手再見。走出機場坐上車,我低頭看了一下手機,從4天前開始沒有任何短信和電話記錄。駕駛座上依然是表哥,車子剛提上速,鍾學叫了一聲:“小心!”
一聲急刹車,車頭發出“砰!”的一聲響動,我的頭在撞到擋風玻璃前又被甩到了靠背上。表哥立即跳下車,我緊跟著從另一側下車,身後是抱著李白的鍾學。地上側躺著一個人,抱著腦袋,樣子很痛苦。毋庸置疑,駕車新手表哥撞到人了。
表哥臉色有些不好看:“不會是碰瓷吧,他人從哪裏出來的?我都沒看到他!”
鍾學:“可能是在撿什麼東西,我是剛好看到翹起來的背,你看看,不會、不會撞很嚴重吧?”
表哥蹲下來用手拉著那人的胳膊:“喂,你沒事吧?”那人似乎被撞得不輕,疼得直哆嗦,地上沒有血跡,也有可能是被撞內出血了,運氣好的話可能頂多是個腦震蕩的後遺症,運氣差比如癱瘓啊植物人啊慘得不隻是他我表哥也跟著慘了。
見那人沒有回應,表哥也著急,想讓我搭把手把那人抬上車。鍾學阻攔道:“還是打120先吧!萬一抬不好了顱內有什麼淤血啥啥啥的,先打120問一下……”我手裏正握著手機呢,可是還沒撥打,那倒在地上人突然重複喊道:“我不要去醫院!我不要去醫院!我不要去醫院!”一邊喊一邊艱難而且緩慢地站起來。
表哥指著腦袋低聲道:“這人不會這裏被撞……”表哥沒有說完,剩下的半句話卡在了他的喉嚨裏,他眼神鬱悶而驚訝。
然後我也跟著鬱悶而驚訝了,那個被撞的西裝男子長著我爸的臉,身材也與我爸差不多,仔細看的話簡直就是我爸,隻是我爸從來沒有穿過這麼筆挺的西式套裝。
西裝版我爸揉著頭看著我們:“送我去墨蓄友小區。”
墨蓄友小區正是我家住的地方,但是我沒有對著這個西裝男認爹,因為至少他應該講“一起回家。”
他自顧自坐上車,我們三人互望一眼也默契地上車,小心翼翼而又偽裝式的對話。
表哥:“唉大叔,你頭真不要緊?”
西裝男:“嗯。”
表哥:“你是想私了?”
西裝男:“不用了。”
表哥:“這……你這麼急去那個小區?”
西裝男:“嗯。”
表哥:“你看你醫院都不去是有什麼急事吧?”
這個時候我的電話響了,是老媽打來的,看來是有非常要緊的事,接起電話,但是聽筒那邊沒有任何聲音,這是事先說好的,由接聽方先講暗號。
但是在我說出暗號前,聽筒那邊傳來了不斷受幹擾且語氣十分急切的聲音。
“聽著兒子!這是一個單方向發送的信號,我們的通話可能被竊聽但是我現在必須說的是我這裏是兩天前,10月5日,我所在的這個空間已經近毀滅了……這次任務肯定失敗了,而且我們已經收到警報目標已經入侵到你們的分支時空中了……是具有攻擊性的機器人或者其他生物甚至有可能是隻寵物外貌的東西,當然也可能披著你熟悉的人的麵孔,你們是分支時間中的變數,他們會找到身為變數並清除,所以你們現在必須減少變數的發生……”
電話中的聲音最後消失在一片電磁波幹擾的噪點音中。
“我媽買了大閘蟹。”
這是一個暗號,表示我媽聯係我們了,有重要事情需要討論。表哥踩下油門:“那看來得快點回家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