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7年09月20日,周四,陰。今天是愛牙日,楊亨利張開嘴巴向我展示他隱藏在偽裝牙齒後麵的尖牙,我聞到了從他口腔裏傳來的腥甜味道。
楊亨利:“哎,你看!”
我低頭準備翻找下一節課的書本:“我不想看了。”
“我是讓你看那邊!”楊亨利一個軟巴掌把我的臉推過去,我看見鍾學從走廊上走過,她的身影就像漫畫裏的分鏡,被教室的窗戶一個個定格。
“你說學習機是不是還在生氣?”
“生氣?有嗎?”我掏出課本,“她隻是不想把突然撿到的神奇寵物交出來罷了。”
“搞不好她會阻撓我們的計劃!”
我忽然想起還在西藏耍的書店老板:“我們什麼時候有計劃了。”
昨天司徒南門施展技術後,她完全一反之前些許擔憂的表情,並且提出了與我們相左的意見——她明確表示不會讓我們把李白給封印了。這可不是鍾學對小動物柔情一麵的體現,上小學的時候我曾親眼目睹她用石塊砸樹上小鳥的惡舉,也不曾見她對貓科犬科有特別的愛好,以她杠杠的性格以及我的了解,這家夥一定會因為飼養了一隻獨一無二的寵物而欣喜若狂!
“如果再這麼下去,如果蛟龍完全恢複靈氣的話,能不能收拾就不好說了。”
楊亨利:“不過,你看啊如果它並沒有敵對性的話——我希望你能明白我的意思,你看我的族類傳說就知道了,但你看看我,我就很團結友愛對不對?如果哪天你們因為那些不靠譜的傳說或者我的生活習性而把我關了起來,光想想那種處境我就覺得很難受啊!”
“也不知道當初是誰先闖下禍的。”
“喂,我說這件事我們三個人可都是有責任的。”
這個時候張道長從教室前門走了進來,看到我和楊亨利對他招手,他走過來:“怎麼?”
我:“我們不能再等書店老板了,得想個法子。”
張道長:“那就先封印到貓的身體裏?”
“這樣可行嗎?”
“這是師弟提起的,他要做的話不難。”
楊亨利:“不是我說你啊老張,你都被師弟趕上這麼一大截了,你有沒有做掌門的覺悟啊!”楊亨利你這是瞎扯什麼都什麼年代了。
張道長雙手一攤:“掌門早就定他了啊!”我去啊還真有掌門,我:“我還從來不知道你是什麼派的?”
“清寧派。”
“青檸派?”
“是的,清寧派。”
楊亨利:“嘖嘖嘖嘖,你當人師兄這是什麼出息,你倒是用功點,哥們我支持你把掌門之位搶過來!”
上課鈴響了,這十分鍾我都不知道我們到底商量了什麼。
放學的時候我們班拖堂了,班主任就下周的開學摸底考進行長達三十分鍾的演講,中午吃飯的時候約好鍾學再去次張道長家跟那個初中生商量商量,本來她就有些不願意的,現在好了,抬頭看著班主任滔滔不絕的口才表演,低頭手機屏幕一亮,鍾學的“我先回家了”。
鍾學沒來,幾個男生一進道長家就隨便多了,張道長把甜品盒往書桌上一放,本來躺在沙發上的司徒南門就像受了召喚似的過來了。
在討論開始前,先把作業攤在桌子上,楊亨利兩眼亂瞄,八成又是等抄答案,考試前夕的作業又多了點。身為初中生的司徒南門也開始做作業,時不時還會問張道長幾道數學題。
“迫不得已的情況下,蛟龍一般都是找切合自己性格的動物附身,而被附身對象就可以被當作很好的封印容器了,但是這畢竟不是完全的封印,所以當它完全恢複靈力時,花些時間就可以打破這個封印了。這道α加β怎麼樣才是180°?”
張道長“加這條輔助線。不過等書店老板回來時間應該夠。”
“幹嘛這麼小氣,讓我看一眼又不會死!哦?封印在那小貓咪身體裏哦!估計那個學習機不會反對。不對,我們幹嘛這麼在意她的感受!”楊亨利開始盲抄,速度飛快,“不過,我也在想,如果那個大塊頭不是很糟糕的話,放它自由也未不可!”
我放棄了掙紮,把作業本直接拍到楊亨利眼前:“就像一隻恐龍,都是大塊頭,可是如果現在出現那麼一隻,不管願意不願意它始終是要帶來破壞的,更何況八成是吃葷的,那萬一你從小養到大的狗被抓走吃掉了怎麼辦?四川的大熊貓被抓走吃掉了怎麼辦?你爸你媽走在路上被抓走吃掉了怎麼辦?這種獨特物種肯定會被關到動物園裏——這也是沒自由的,或者更糟糕的,被神秘的科學機構抓走,用作各種實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