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名字單一個瑾字,平日裏娘親和朱雀喚我為瑾兒,而平日裏我喚朱雀為鳴哥哥。
朱雀的聲音在門口響起;“瑾兒你不好好喝藥,身子何時才能好?”
我一怔,擠出細若蚊蠅的聲音道:“鳴哥哥……我可以不喝嗎……不想喝,太苦了……”
“瑾兒別任性……”朱雀招手,讓雲袖出去後,便把我從床上輕輕抱起,讓我坐在床上。
他把藥碗端起,用勺子舀起一勺藥汁,輕輕地吹了吹便送到我嘴邊,我隻好喝下。苦澀的中藥味瞬間充斥了我整個嘴巴。
朱雀繼續喂,但我卻越來越難受,眼淚還是禁不住地落了下來,像斷了線的珠子一般,一顆接著一顆。
朱雀歎了口氣,將藥碗放到床邊的木桌上,將我摟入懷裏,道:“想大哭就哭吧……”
我聽了這句話便放心的放聲大哭起來。
朱雀摟著我,輕輕地拍著我的背,輕聲說著:“瑾兒不哭……還有我……”
也不知哭了多久,嗓子也哭啞了,我也哭累了,朱雀的衣衫也濕透了。
朱雀一手抱著我,一手將那碗藥用法術熱了一下,道:“哭好了就把這碗藥喝了吧……”
他用那隻手端著碗放到我嘴邊,我直接一口喝完。
我還沒來得及抱怨這碗藥太苦了,真是和我過不去的時候,朱雀從桌上的蜜餞罐子裏拿出一顆糖漬楊梅塞到我嘴裏後,輕輕吻了我一下額頭,道:“鬆手吧,鳴哥哥還有要事要辦。”
我不肯撒手,依舊緊緊地抱著他。
朱雀歎了口氣。
我有些別扭,便說:“那鳴哥哥你可以回來早一點嗎……我怕……”
朱雀歎了口氣道:“瑾兒乖……我盡量回來早一些……”
我隻好撒手。朱雀讓我輕輕躺下,幫我蓋好了被子後又喚雲袖進來,又吩咐了諸多事宜後才走了。
這一走就是半年沒回來,是啊,天上一天地上一年,我能怎麼辦?
馬上就到我八百歲的生辰了,還有兩個月就到了。我的傷也好透了,便開始有事沒事就作畫。
府中的景致再好看,天天看也得膩歪了不是?
我看著鏡子中的我,也十分不是滋味,我們硫淑鳥一族向來長得慢,快八百歲了也才11、12歲的孩童模樣。
半年了……都半年了……傷也好了……是時候去為娘親燒柱香了……
我與雲袖相處的甚好,雲袖知道娘親的墳墓在哪,便帶我坐著馬車去那裏。不是不想飛過去,隻是第一:我不會法術,娘親不教我;第二,雲袖是仙界的人,在人間要盡量少使用仙法。
我以為我不是那麼想念娘親了,但到了娘親的墓前我才知道,不是不想念,而是掩藏在心底,直到見了才知道依舊是那麼的傷痛,永遠抹不去的傷痛。
我跪在娘親的墓前,將帶來的祭品擺好後深深地磕了三個頭,我以為我不會哭,但在轉身離開後,眼淚卻又決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