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隻巨大的銀鳥乘風翱翔。
……
透過機窗,縹緲的雲霧近在咫尺,恐高症使得阿冷不由有些頭暈目眩。
阿冷微微閉目,想象著此次的西藏之旅。綠草如茵、牛羊成群的大草原,神聖莊嚴、樸素典雅的布達拉宮,銀裝素裹、高聳入雲的喜馬拉雅山,空氣稀薄、地勢險峻的青藏高原……阿冷不禁對西藏這個特殊的地區平添了幾分期待。
“要聽個故事嗎?”一個普通話生澀,但帶有磁性的聲音打斷了阿冷的思緒。
阿冷睜開眼,一個瘦骨嶙峋的老和尚拈著念珠,坐在對麵望著他。柳莘與蕭亦良卻早已不見了蹤影。
盛情難卻,阿冷隻好木訥地點點頭。
以下便是老和尚的講述——
明嘉靖十四年(公元1535年),西藏。
有一對孤童終日遊蕩在西藏的各個旮旯,依靠撿垃圾、乞討艱難度日。男童叫卓巴,女童叫瑪圖。卓巴比瑪圖大五歲。
卓巴是在十歲那年遇見瑪圖的。那一天飄著鵝毛大雪,寒風刮得正緊,瑪圖裹著單薄破爛的衣衫,蜷縮著身子躲在垃圾堆裏,瑟瑟發抖。
卓巴翻垃圾時,無意發現了她。她很怕人,將小腦袋半掩進垃圾堆裏,一雙烏溜溜的眼睛驚恐地瞅著卓巴,見卓巴沒有惡意,才將凍得通紅的小臉露出來。
卓巴見他可憐,便將所剩無幾的髒饅頭塊送與她吃了。瑪圖已經餓了三天了,顫顫巍巍接過髒饅頭塊,摻和著熱淚和鼻涕,狼吞虎咽地吃起來。
卓巴見她吃得正香,會心一笑,轉身欲走。
“小哥哥!”稚嫩的蘿莉音酥得像蜜糖,“謝謝你,饅頭很好吃哦。”
卓巴愣在原地,頓時淚如泉湧,沉痛的往事如同邪靈般侵入大腦。
須臾間,瑪圖已小跑到卓巴身邊,似是看透了他的心理,扯著他的衣角,帶著哭腔,安慰道:“小哥哥,別哭了,讓我跟著你好不好?我可以……可以……”
未等到說完,卓巴便一把將她摟入懷裏。
那種熟悉的親情,破土重生。
自此,二人如親兄妹般相依為命。
因為她的出現,使得原本布滿陰翳的生命有了一絲生機;因為她的出現,他懂得了發奮努力;因為她的出現,他對未來有了憧憬……
那一年,卓巴二十三歲,瑪圖十八歲,正值豆蔻年華。悠悠數十餘載,相依相守,不離不棄,二人早已暗生情愫,但都礙於情麵沒有啟齒。
此時的卓巴身高八尺,虎背熊腰,壯實魁梧,膂力過人,透著一股子野性的剽悍;方腦殼,國字臉,元寶耳,泰鬥鼻,厚嘴唇,眉宇間流露出一種睥睨天下、傲視寰宇的氣概,清亮的瞳仁閃爍著嚴峻犀利的光芒。這副相貌,任誰見了都得心生三分怯意。
瑪圖身材窈窕,風姿綽約,出落得楚楚動人,仿佛那天宮中的仙妃神娥。精致白皙的瓜子臉,笑起來掛有兩隻淺淺的梨窩,最妙的是眉心處生有一粒朱砂小痣,不免為其增添了幾分韻味。倘若用傾國傾城、沉魚落雁、閉月羞花諸如此類的詞語來形容她,倒頗有幾分褒義貶用的意思,甚至反而顯得庸俗。
剛入春的這幾日,淫雨霏霏不絕,弄得人心煩意亂、心浮氣躁,整個人都快黴變了。恰逢某日,天氣放晴,陽光明媚,春風和煦,空氣朗潤,鳥語花香,正是遊山玩水的絕佳時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