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根據地(二)(1 / 1)

兩人走出房間時,慶功宴已近結束。這時,在門外等候多時的白湘湘等人走上前來,“隊長,在裏麵談了這麼久,都餓了吧,廚房開了小灶,就放在你的房間裏,我們走吧。”

“怎麼,你們也沒吃?”

“你們不出來,我們怎麼會吃。”

“小調皮!”佩君說著用手指點了下小湘的額頭。

“走吧!”

小湘是第三支隊二分隊的分隊長,原是省城第二師範學校的一名學生。37年淞滬會戰爆發後,她跟隨學校組織的師生戰地慰問團前往淞滬前線,慰問奮戰在第一線的抗日將士。在淞滬戰場上,她第一次見識到了日軍的殘暴。毅然決定投筆從戎,投身抗戰。而後,她參加了新四軍,跟隨女縱參加過大小數十次戰役,戰功赫赫。也曾幾次負傷,在鬼門關前走過幾遭。

走過師部大門時,佩君在人群中看見一個熟悉的麵孔。她仿佛遭到電擊般的愣了愣,當小湘問她“幹嘛”時,佩君卻答道“沒事,走吧。”

落日的餘暉染紅了院落,院角的幾棵老樹,綠的濃鬱,綠的深沉。枝葉“窸窸窣窣”的響聲與鳥兒的叫聲共同構成了一首美妙的交響曲。佩君獨自一人跨出師部的大門,走在鄉間的小路上。走著走著,突然眼前一黑,佩君條件反射的想要拔槍,然而潛意識卻阻止了她的行為。

待重見光明後,映入眼簾的卻是她的青梅竹馬——張浩南那熟悉卻又陌生的麵孔。

佩君隻覺大腦“轟”的一聲,佩君顫抖的問道:“浩南,真的是你嗎?”

“是我。”

隻覺大腦一片空白,往事一點一滴浮上心頭,他們小時候一起玩耍,一起上學;他們情同手足,形影不離。直到她加入31軍,成為一名光榮的戰鬥女兵後,小佩擔心自己某一日戰死沙場,為國捐軀,因而不顧家人再三反對,毅然與浩南分手。爾後,小佩在徐州附近的翠嶺地區成立遊擊隊。直至遇到石師長的新四軍三師後,她投入石師長麾下,被改編為“新四軍華東遊擊女縱”,在華東地區開展遊擊戰爭。

“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裏?”

“我找人打聽了許久,最後得知妳加入了新四軍三師,冉莊戰鬥最激烈的時候,我被槍炮聲吸引過來,剛好看見妳,之後我跟著妳的隊伍來了這裏,再之後的妳都知道了。”

“我不是留下一封信叫你別來找我嗎?”

“小傻瓜,你是我的女人,我怎麼能不管你呢?”

“徐州會戰一觸即發,我已經決定返回徐州,參加台兒莊戰役,所以,你還是別來找我了。”

“不行。”

“張浩南!”說著,佩君的手伸向腰間,閃電般拔出配槍,“你再不走,我就開槍了。”

“3,2,1,砰!”

“好好好,我走,我走。”

望著浩南離去的背影,小佩的心像被刀割了一般的痛,作為他自小的青梅竹馬,她何嚐不想跟著浩南去結婚,去生子,去享受後方平靜的生活;然而,軍人的使命不允許她這麼做,徐州會戰一觸即發,台兒莊戰役近在眼前,台兒莊是她的老家,她沒有理由不盡全力去保護她,去捍衛她;她與浩南分手純粹是因為她不想看到自己心愛的男人因為自己的戰死沙場而為自己守一輩子的寡,在她看似冷漠的背後隱藏著她對浩南深深的愛,這份愛是那樣的深沉,那樣的濃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