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天下終於明白過來了,他有些感慨地道:“虛開太過於急功近利了,若非如此,他不至於屢屢吃敗仗。沒想到連費城那般慘痛的教訓,都沒能讓他改掉這個最大的缺點。”
“來到這世上走一遭並不是件容易的事情,他不過是不肯認命,妄圖創造奇跡,苦苦掙紮罷了。他最大的悲哀就在於,他本是個被人所用的戰將,卻偏偏做到了統領的位置。”
“話雖如此,可是侯爺,你可能沒想到,以我觀之,他前半生一直都在追求,並且沒有什麼大的成就,可他的壽命卻極長,到了後半生,似乎有所成就。可惜距離太遠,我不能看得真切,也就不能肯定我所判斷的是否是正確的,同時不能推測更加久遠的事情了。”
不論是什麼時候,段天下總不會忘了給別人算命,那是他所擅長的,也是他所習慣成自然的。
一如段天下所言,到了晚上的時候,虛開的大軍,終於將所有的圍牆都毀去了。
有將領詢問他,戰士們都很累了,是否需要休息一晚上,明日再大舉攻城。
他直接就否決了,並且下令全軍立即進發,準備傾全力攻打這座阻擋了自己一日之久的城池。
滿地的斷壁殘垣,來自滿英國的軍人們,踩著自己剛剛推倒的磚瓦石塊,一步步地前進。
戰馬同樣前進的緩慢,那些石頭,不論是什麼形狀的,這時候都成了障礙物,不可穿越。
不過這些並無太大的關係,畢竟之前在虛開的指揮下,已經有一萬多人早就到了這一邊。
待得所有的兵馬都過來了,虛開身先士卒,下令衝鋒,並指揮輜重大軍搬運攻城的器械。
“統領,你看,前方忽然燈火通明,不會是敵人早有防備的吧?”有軍人發現了異常,是個將領,這人膽子不大,向虛開稟報這一消息的時候,整個人都有些緊張。
虛開於馬背上抬起頭來,遙遙望了一眼,並不覺著什麼:“不必大驚小怪,這一路來,我屢屢強攻,本就不是什麼秘密,他們有防備是正常的,傳我軍令,軍械上前,全速前進進攻。”
大軍在前進,可是很快地,不等有軍士彙報什麼,虛開就下令大軍停止前進了。
他隱隱覺得,前方的光亮似乎有些不正常,待得他仔細思索了一會兒才發現,那些光芒,居然不過立地數尺而已,並非如城牆一般有著數米乃至十餘米之高。
莫非,紀元也有膽量了,想要與我會戰一場?他不過區區一萬多兵馬,無非是自尋死路。
不對,連他都敢放棄城守,與我決一雌雄了,莫不是他還有林暖琿授予的秘密手段不成?
止住了大軍前進,靜靜地坐在馬背上,虛開在努力地分析著前麵的情況。
很快,在眾將士莫名其妙的等待之中,他下達了繼續前進的命令,他不相信林暖琿真的有那麼可怕,他不願意讓自己變得懦弱,有了費城的一次徹底失敗,他已不懼任何的失敗。
近了,越來越近了,他已經不是在前麵了,位於大軍前麵的,是帶著攻城器械的敢死大軍。
以他的實力,漸漸能夠看到,感應到前麵的情況了,很快他就意外地發現,就在那戶城高高的城樓之下,打著無盡的火把,正在等待著他五萬大軍的,還真是戶城那數量不多的守軍。
當他再前進了一些,他甚至聽到了紀元的聲音,可紀元的話語,卻給了他震撼:“王國的戰士們,今天領導你們作戰的,是來自光明王朝的名將,釋侯趙引,大家請聽趙將軍講話。”
什麼,趙引來了,怎麼不論是哪裏的戰事,黃胤都要橫插一手?
虛開還在繼續傾聽著,隨手招來了一個軍士,傳達了新的軍令,命輕騎兵上前,準備衝殺。
平地之上,輕騎稱王,這是費笑言創造的輝煌,固然誇大其詞,卻也能見出輕騎兵的作用。
“諸位雍國的將士們,你們的背後,是你們的國土,你們的前麵,同樣是你們的國土。在你們自己的國土上,別人卻能夠肆意地破壞你們堆積起來的圍牆,踐踏你們的尊嚴。你們能容忍,作為盟國的將領,我卻不能容忍,所以我下令死戰,如果你們無能,我這個不會武功的人,將會拿起刀來,與敵人拚殺。現在,敵人已經來了,是你們翻雲覆雨的時候了。你們要相信自己,相信自己手中的軍刀。去吧,無需什麼陣勢,無需什麼呐喊和助威,用你們手中的刀,爭一口氣。”虛開聽到了趙引聲音並不大的演講,他也被深深地震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