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想,他還是沒有頭緒,而秦瑤更是不清楚發生了啥事,隻是呆呆地望著此時兩個說話人。
“胤哥,怎麼我感覺著,大娘的意思,像是趙引此次前往東北,肯定會遭遇什麼事情似的?”
經秦瑤一提醒,黃胤略一思索,將所說過的話理順了之後,終於是完全明白了。
明白過來的瞬間,他的臉色,就不那好看了,明顯掛上了焦急和後悔,可惜他已經不能更改。
“大娘,莫非那段天下已經算出趙引這趟去東北,將會有遭遇不測的可能性?”
“啊…若真是這樣的話,胤哥,你應該趕快想個理由,著人將他追回來啊。他可是你得力的戰將,王朝不能失去啊。”黃胤對於趙引的喜歡,別人或許不清楚,秦瑤卻極為明白。
黃胤沉默了,他垂下了頭,似乎是在靜靜地思考著,好一會兒之後,他才緩緩地抬起了頭。
當他再度麵對另外兩人的時候,他的臉色,已經不是那麼難看了,卻多出一份淡淡的無奈。
他心中千萬不舍,可他的嘴裏,卻吐出了森冷無情的話語:“趙引是戰士,固然不具備高超的武藝,卻有非凡的軍事眼光和謀略。在這片大陸之上,能夠在正麵戰場上敗了他的人,並非沒有,可能夠直接將他逼到唯有死路一條的,想來隻有那麼寥寥的三兩個人。既然段天下料算他將有不測之命運,那麼他所遭遇的情況,很可能就是會遇到連我都深深忌憚的那個人。若是他遇到了那個人,那麼他就隻能死了。我不會讓他回來的,這次我不做出爾反爾的人。”
“黃胤,你說的,那個連你都深深忌憚的人,又是誰呢?”田大娘很想弄清楚這個問題。
“東方豪。”黃胤是一個字一個字喊出這個名字的,由此便能見出他對對方的恨意和忌憚。
田大娘皺起了眉頭,別人她或許不清楚,可東方豪的情況,她還是略知一二的:“東方豪不過是個垂死掙紮的人,就像是一盞油將燃盡的燈,隨時都可能壽終正寢,有何可懼的?”
“大娘有所不知,此人雖然病泱泱的,可那未必就是真的,他的寢宮,從來都是銅牆鐵壁,各國的探子,前赴後繼,從來都是有進無出,根本無法搞清楚他目前的病況如何了。我們都弄不清具體的情況,誰能說他的病不是已經好了?就算他是真的病入膏肓,無藥可就,又有誰能有把握搞清楚他具體的死亡時間?所以說,隻要他還活著一天,他就能搞得大陸雞犬不寧。說起來,從阪國韓非出兵開始,就是他一手策劃的,如今更是挑起了東北方麵的戰事。”
先是解釋了這麼多,接著黃胤向秦瑤示意,秦瑤便向田大娘講明了王朝對於東方豪的猜測。
幾人說話的聲音,時大時小,兩個孩子卻睡得香甜,其實不然,他們早就被黃胤以早些年學會的幻夢訣基礎功法弄得迷迷糊糊了,兩孩子的腦子裏,除了睡覺,根本沒別的想法。
秦瑤說了好一陣子,中間又有黃胤時不時地略作解釋,田大娘總算是大略地明白了這些情況。
“真是想不到,一個文弱的病書生,竟有翻天覆地的聰明才華,若非他大限不久,恐怕這個世上,還真是少有人能夠製得住。而林暖琿或許有能夠對抗他的才華,偏偏他也是個瘋子,一心圖謀整個天下,殊不知英雄輩出的年代,這天下本就該是被諸多英雄分開來占據的。”
“大娘怎麼會有這樣的想法?難道大娘並不認為,天下一統,結束戰爭是好事?”
黃胤第一次聽到這麼奇怪的想法,反倒是被震撼了,沉默了一會兒,才問了這麼一句。
“嗬嗬…”田大娘笑了,臉上有了緬懷的神色,她淡淡地道:“我不清楚你知不知道黃展的生平事跡,不過他其實並不是傳言中的那般不堪,他其實聰明絕頂,隻可惜被女人害死了。而我剛剛所提及的思想,其實也是他的思想。他雖然死得年輕,一生卻是轟轟烈烈。”
既然是他,那麼他會有這樣的思想,也就不足為奇了。
聽得這思想的主人是黃展,黃胤反倒不覺得奇怪了,他清楚黃展的過去,自然知道那是個惜英雄重英雄,重感情輕生死,不得不參與戰爭,偏偏又厭惡戰爭的人。
像那樣的一個人,會覺得天地間英雄輩出,根本就沒人能夠真正奪取天下,反倒平添了無數的戰役,滿地的冤魂,倒也是合情合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