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引沒料到事情會是那麼的容易解決,也沒料到那一條生機會是那麼的簡單,直到離開了很遠,在那寂寂的黑夜裏,他仍然忍不住回頭望,他隻想望一望哪一盞似乎整夜不會熄滅的燈。
他沒有再返回舉城或者是覺城,第二天一早,他就帶著段天下,在王都的戍衛軍隊那裏要了兩匹上好的駿馬,之後就全速趕往了雍城,他必須先去見霸王,他畢竟是代表光明王的。
他和段天下都不曾想到,這一次離開王朝,竟然會是那麼長的時間,這一場無比艱苦的戰役,讓他充分見識到了宣德的瘋狂,作為一個複仇者,宣德絕對是當之無愧於瘋狂二字的。
每一天,都是新的一天,不管外麵的戰事如何的激烈,不管大陸的形勢如何風雲莫測,跌宕變幻,封城的氣象,卻早已有了繁華的景象,人們臉上洋溢著歡笑,嘴裏談論著銀券的效用。
沒有人還記得,曾經有那麼一個上將軍,為了這場銀券的風波,失去了寶貴的生命,雖然鄭山河的妻子兒女,現在生活得很安穩,可光明王夫婦卻已遺忘了他,因為他們記不住那麼多。
黃胤的生活,始終都是繁忙的,大批的公務,讓他焦頭爛額,他寧願做一個將領,也不願做一個王,奈何他已經是一個王,而這些王朝重要的各類大事,他並不放心交給別人處理。
他曾找到詹園,與之細談過,希望詹園能承接更多的任務,因為他是絕對相信詹園的,誰知詹園自知沒那個本事,想都沒想,直接就拒絕了,他還想再說,詹園當場嚇暈過去了。
最後實在沒轍了,他便和秦瑤商量,準備打破後宮不幹政的舊習,讓秦瑤出來做王朝一直空缺的文官之首總閣,偏偏又被秦瑤拒絕了,說是怕處理的事情多了,人就老得快。
黃胤當時是一陣無語,覺著秦瑤的想法實在是不可理喻,他還想再勸的時候,秦瑤又說不放心孩子,堅決等孩子三歲以後,如果一切健康的話,她才肯出來在王朝為官,處理政事。
這事就這麼一拖再拖,結果最後也就成了虛談,王朝依然沒有總閣,不過這也並不重要,整個大陸上,幾個帝國都將這個職務給空了出來,還有著總閣在朝的,不過屈指可數的兩小國。
說起來,在千年之前,幾乎每個國家,都有著文武官員之首,文為總閣,武為統領。
自川承一統天下開始,這兩個職務,就很少有國家開始在啟用了,後來又過了好幾百年,有國家陸續開始封文武大臣之中的精英人物為這兩種官爵,結果卻均是出現了篡位的事件。
在費笑言之前,約莫一甲子的時候,曾經有一個不小的國家,雖無宗師坐鎮,卻占據了五座城池,最大的功勞,便是在於當時一個傑出的文臣湯耀林。
此人的官爵,一封再封,最後封到了總閣,實在是不可能再封了,於是,他就謀反了。
如同一甲子之後的費笑言,當時的他,也成功篡位了,不過他在位的時間,並不如費笑言長久,不過才一年半的時光,所屬的五座城池,城主紛紛獨立,他無兵在手,終究橫屍荒野。
自那件事以後,總閣這個職務,基本沒什麼國家任命了,如今黃胤舊事重提,也難怪詹園和秦瑤都不同意了,說起來,兩人與黃胤都是極好極重要的關係,反倒比任何人都顧及這一點。
這天早上,太陽剛剛升起的時候,兩個孩子就已經醒了,秦瑤自然是醒得更早,她隻有一隻手,照顧孩子,自然是不方便,好在秦倩這個姑娘聽話又懂事,總會在她起床之前就把兩個孩子衣服穿好,梳洗完畢,然後幹幹淨淨地抱到了她的臥房隔壁,一個人等候著。
大半的時候,當秦倩送孩子過來的時候,秦瑤都已經在了,會第一時間哄孩子,逗孩子開心。
但今天不同,當秦倩抱著孩子,一路熟悉地朝著那間空屋子走過去的時候,她隱隱感覺到有些溫暖的氣息,她立即有了警惕心,因為那溫暖的氣息,不像是這時候該有的天氣情況。
當然,這裏畢竟是王宮,而且是禁地,固然這裏麵安全無比,而且沒有一個王朝的侍衛存在,但就在這外麵,機關無數,高手眾多,隻要她驚呼一聲,立即便會有數百人衝進來。
她本身具備武功,盡管她心中懷疑,不過她更相信王宮密不透風的防禦,哪怕她的懷裏,正一左一右抱著兩個默不作聲的幼小孩子,她的腳步,如同平日一般沉穩,一步步走向目的地。
希望我所發現的情況,隻是天氣的反常,否則的話,那就真的是奇怪了。
在微微的想法中,她同樣是默不作聲地前進,很快便到了那房間的門口,終究駐足停了下來。
平常的時候,她絕對不會停留,此時她停留,是她終於不自信了,她莫名感覺到了壓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