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麵是龍須山,高有四百米左右,過了這座山,再走十餘裏地,就是舉城沿海防線了。
帶著萬餘手下,一路狂奔,拓拔無傷終於到了龍須山,他心裏的那塊大石,也終於去掉了。
可就在這樣的時刻,就在前方不遠處的山腳位置,靜靜站著的兩個人,卻讓他立即又被驚住。
“首領,你看,前方有兩個人,攔住了我們的去路。”一個海盜就跟隨在拓拔無傷的一側。
這人的話,根本就是廢話,因為以拓拔無傷的能力,自然比他更早就發現了田楷真和關衝。
不遠處的兩個人,都是當世高手,都有著極大的名氣,任何一個,都是萬人敵,不能小視。
對於常年深居內海域無名荒島,很少外出的海盜來講,基本上是不認得這兩人為何人的。
這一點,拓拔無傷很明白,所以他沒有責怪自己手下的大驚小怪,他不說話,隻是策馬前進。
這樣的形勢下,這樣的環境裏,突然有人敢擋住萬馬千軍,若說他們兩人不是一等一的人物,任誰都不可能相信,所以那海盜見得拓拔無傷似乎毫無所覺,臉上不由得升起了迷惑之色。
“首領,這兩人有些古怪,我們應該小心一點,屬下能夠感覺到他們身上那種實質的戰意。”
跟隨著拓拔無傷的腳步,大軍一點點地前進,距離越發近了,也就逐漸有著濃鬱的感受了。
封城一戰,田楷真以一己之力,殺了費笑言六千鐵騎,一身的殺氣,足以衝入雲霄深處。
然而,此時此刻,他靜靜地站在那裏,給人的感覺,卻更像一個平凡人,毫無奇怪之處。
一個能夠自如地控製自身殺意的人,無疑會是絕頂的人物,因為那左冷顫就是這樣一個奇人。
海盜大軍所感應到的衝天戰意,是來自關衝的,與田楷真在一起,他有壓力,他更是不服氣,所以他需要震懾敵人,需要大戰一場,需要勇猛廝殺,他極想要超越田楷真在封城的戰績。
有風,微微的風,暖暖的風,野草在飄舞,樹葉在凋零,空氣之中,隱隱有著莫名的秋意。
近了,越來越近了,開始還有著數百米的距離,現在雙方已經可以相互看到對方的麵容了。
“真是沒想到,光明王居然如此看得起我,把大帝的待遇,都用到我的身上了。”
從拓拔無傷的臉上,沒有人能夠找出半絲的恐懼,因為那張臉上,隻掛著鎮定和莫名的笑意。
輕輕哼了一聲,田楷真也不計較拓拔無傷的諷刺,隻是喝問起來:“拓拔無傷,我王欣賞你的才能,你若投降,你和你的部下,都能活下去。你該知道,費笑言都不是我王的對手。”
聽到這話,拓拔無傷不怒反笑,笑得極為狂妄:“田楷真,若你也有落敗的時候,你會投降?”
“我若要走,除了宗師,這世上絕對沒有人能夠留住。你的武功不錯,但麵對我和關衝,就算你有萬人保護,也難逃一死。既然別無選擇,為何就不能接受我給你的建議?”
田楷真有著絕頂的武功,自然就有著絕頂的自信,他還可惜著呢,沒有在應通關與明通一戰。
“降,這個字,重愈萬斤,對於我來講,那是傾盡一切也無法承受的重量。”
拓拔無傷下定了決心,因為他原本是停住的,此時卻又開始動了,他的戰馬,在緩緩前移著。
“不知好歹,自尋死路。”關衝沒有那麼多的耐心,所以他怒罵了一句,提起了長刀。
對於這一切,拓拔無傷無動於衷,他忽然一拉馬韁,轉過了身形,麵對著自己的萬餘手下。
他用心說著話了,那聲音,明顯帶著最為真摯的感情:“眼前的兩個人,是光明王朝最頂尖的高手,都有著萬人敵的本領。此時此地,我已經在劫難逃,唯有一死。弟兄們,你們跟隨我已有許久,其中不乏長達十餘年的,我不希望你們陪我喪命,所以,你們逃吧。”
說完了這話,他又回轉了身,毫不猶豫就拔出了腰間的寶刀,騰身而起,淩空劈砍向了關衝。
靠,以為我好欺負呢,居然先就對我出手,哼,既然敢小瞧於我,我必要你有來無回。
關衝心中暗生怒氣,長刀一劃,一抹勁氣破空而出,迎向了高空,這已是他集全身功力出手。
“首領,你待我們,恩重如山,我們豈能棄你而去。弟兄們,殺啊,就算豁出去這條命不要,我們也要保護首領。”有一海盜高聲呼喊著,同樣身形縱起,一把彎刀疾射而出。
這彎刀算不上什麼寶刀,但若砍在了人的身上,也足以將人輕易砍死,甚至骨頭都能砍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