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攻…”費笑言振臂高呼,手中舉著一把長劍,銀光將漸漸灰色的天空,撕開了一條裂縫。
呀…眾將士紛紛舉起了標槍,咬緊了牙關,仿佛有齊整的骨骼響動聲,竟比一切聲音震撼。
萬支標槍飛出,速度快極,力道大極,那一百餘米的距離,似乎忽然之間消失了一般。
轟…如巨物撞擊的聲響,這無盡的標槍,近乎同時紮上了要塞的城牆之上,不少石塊脫落。
如此軍隊,當真天下罕見,千百年難遇,費笑言能夠培養出來,不愧是號稱不敗的名將。
望著那些飛舞的標槍,凡真臉上的苦鬱之色更重了,他本來還抱著幻想的,此時卻再沒了。
篤篤的響聲,也傳了出來,盡管不容易看得到,凡真也能猜得到,厚實的要塞大門被轟擊了。
“傳令,眾軍下要塞,準備會戰。”凡真揮了揮手,隨著敵軍不斷以標槍投擲,他從那轟隆的響聲之中,聽出了不妙的跡象,他已經能夠肯定,不出三分鍾,這要塞就會被轟垮。
敵軍遙遠,弓箭手不能夠有效殺傷他們,如今得了命令,將士們便立即很有秩序地撤退下去。
哈哈哈哈…見得這樣的情形,費笑言仰頭就狂笑起來,似乎忘記了自己還身負不輕的傷。
他的笑聲,狂妄而囂張,可他麾下的軍士,聽得這種笑聲,竟像是吃了興奮劑一樣,顯得更加瘋狂,就連投擲標槍的力道,都好像略微大了幾分,那要塞一副將要倒塌的模樣。
剛剛走下要塞,剛剛撤退出一部分的距離,凡真就聽到軍士彙報,說是城主王領空到來了。
他略微找尋了一下,就見到王領空騎著馬過來,蹬蹬的馬蹄聲,述說著這是一匹上好的駿馬。
“副統領,我聽說費笑言現身,這邊形勢危急,所以就過來了。因為王不允許輕易動用中央軍,我隻好隻身一人前來援助,還望勿怪。”王領空的馬背上,掛著一把柄極長的大錘。
一般的情況下,他是不會使用武器的,但作戰之際,若是有著一把上好武器,自然事半功倍。
“城主能夠支援,我的勝算,本來應該會多出三層的,可如今看來,我的勝算,反而會降低三層。王城主,即刻返回中央軍的軍營,遲則生變,王朝威矣。”
見到王領空的第一時間,凡真的臉上,突然就起了釋懷的微笑,但僅僅是一個瞬間,他就變得焦急起來,像是想到了什麼極為嚴重的事情一般,聲音也變得焦急起來。
“副統領,你是什麼意思,如今王朝危在旦夕,我身為王朝國都的城主,親身前來援助你,你卻如此擠兌於我,莫非是怕我搶了你的風頭或是功勞嗎?”王領空大怒,他本就是個脾氣不好的人,否則也不至於隻尊黃胤一人,以致在王朝之中,他根本就是個孤獨的人。
任何一個後來者,若要與其他人和睦相處,肯定需要一定的時間,而王領空卻是王朝中獨一無二的例外,他基本不會與其他人交往,比之關衝還要孤僻無數倍。
別人統領兵馬,都要與軍隊的軍士進行交流,他連這一點也省略了,近乎於不關心一切。
當然,他是先天高手,又是黃胤親封的封城城主和中央軍統帥,向來不苟言笑,卻言出必行,令行禁止,賞罰分明,以至於軍紀嚴明,中央軍將士倒也服從他的指揮,不敢造次。
十萬的中央軍,戰鬥力極強,且老兵頗多,久戰之士不少,夜飛年輕氣盛,多少有些目中無人,雖然同為統帥,但若單輪軍心依附程度的話,夜飛其實是遠遠不如孤僻的王領空的。
投靠黃胤之後,時間已經過了數月之久,但王領空從來沒有立功,確切地說,他是從來都沒有機會去立功,因為這段時間王朝並未打仗,如今好不容易有了機會,他卻不能動用自己的中央軍,這讓他實在窩囊,但他並不為此鬱悶,因為黃胤的命令,他是絕對不會違背的。
不曾立功,就難以立足,這一點,誰都能明白,他雖孤僻,卻也看得清楚,因此單錘匹馬就過來了,可惜如今非但不能援手,更是被副統領凡真潑了一瓢冷水,居然命令他返回。
他是國都封城的城主,是王朝中央軍的統帥,根本無需聽從凡真的號令,可凡真卻敢命令他。
“王城主,不是我要命令於你,你想想看,你離開了中央軍,而另一名主帥勇侯又不在,如今的中央軍,豈非是一盤散沙?”凡真心中苦笑,有些無奈,他知道自己一時說錯了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