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臉色,變得堅定,似乎下定了什麼極大的決心一般,但他並沒有做什麼,隻是靜靜立著。
“樸貞,大帝還沒回來麽?”一個聲音,突兀地響起,似乎遙遠,又似乎極近,就在耳邊。
這聲音,樸貞顯然很是熟悉,他發現不了這聲音的主人在哪裏,但隻要這個人到了,他心中所有的擔憂,至少可以減除一半以上了,因為這個人是際無涯,是當世絕頂的宗師級高手。
他心中有疑問,忽然就想要詢問,於是他轉身了,他希望能夠找到那個聲音的主人。
“唔,你有問題是吧,說吧,我傳音給你就是,你自然可以知道我的位置。”聲音又響起來。
樸貞大喜,趕忙運功傳音,因為這個聲音,的確是際無涯傳音給他的,他已經知道對方位置。
此時的際無涯,有些狼狽,因為他的臉色,略微顯得蒼白,但別人看不出來,他是低著頭的。
他就在樸貞所在的戰車裏,靜靜地坐著,但除了樸貞之外,沒有人可以看到他,他就像空氣。
“前輩,如今大軍攻城,困難重重,損失極大,不知你能否出手,摧毀這座城池。”
樸貞的問題,似乎有些愚蠢,因為際無涯惱怒了,狠狠地哼了一聲,聲音之中,似帶著殺機。
“前輩,你莫要動怒,隻當我沒說。”樸貞恐懼了,際無涯是個脾氣古怪,極難捉摸的瘋子。
忽然一聲歎息,際無涯顯得有些意味索然:“樸貞,你以為,光明王朝,就是那麼容易攻打的嗎?還是等大帝來吧,他算準了自己不會有事,那就一定不會有事,可能途中想到了什麼事情,一時耽擱了。隻要他來了,以他的謀略,輕易便可大敗光明王朝。我就算願意出手,也沒用的,因為支持光明王朝的那個宗師,長期居住在封城,我若出手,她就會現身阻攔。”
“原來如此。”樸貞終於明白,當即不再言語,也不發號施令,隻是轉身,依舊靜靜站立。
約莫半炷香的時間之後,一道人影突然一閃而現,詭異地出現在戰車之上,樸貞的身旁。
這個人,身著黑衣,麵色慘白,一副大病初愈的樣子,自然就是從黃城逃到這裏來的費笑言。
“屬下見過大帝。”第一時間,樸貞就立即行大禮,一點也沒有身為一個王者的架子。
費笑言被田楷真以深厚功力震傷,固然身法高明,恍如鬼魅,但卻沒能脫離樸貞的感應。
樸貞的聲音有些大,他是運上了功力喊出來的,根本就是要將這事告知所有的海國軍人。
大帝?這個名詞,似乎有著一種強大到極致的魔力。多半的將士,一瞬之間,都仿佛呆滯了,有部分正在攻城,攀爬要塞的軍士,更是被城樓上的王朝軍士趁機殺死了。
“大帝,大帝,大帝…”聲音的浪潮,掩蓋了天地間的一切,多半海國的軍人,都在呼喊。
沒有人,可以想象,會有這麼一個人,成為絕對的信仰,他的存在,可以主宰無數人的生死。
“外麵,是什麼聲音?”大營之中,凡真忽然抬頭,他聽到了腳步聲,那是他徒弟清明的。
清明進來了,並不意外凡真能夠發現他,很是沉穩地回答:“師傅,費笑言,已經到了。”
是了,除了他,沒有人可以製造如此程度的呐喊,這些海國的軍人,根本就把他當成神了。
好,人生在世,隻有與高手過招,才會活得精彩,今日能遭逢如此強者,堪稱當世不敗的戰將,無論勝敗,我都應該高興才對。
哈哈哈哈…凡真大笑著起來,在清明莫名詫異的目光中,大步走出了軍營,背影竟無比高大。
是了,師傅是欣喜,沒錯,就是欣喜,師傅一直都很憂鬱,憂鬱的讓我心傷,但此時此刻,我卻見到了師傅的大笑,那無比爽朗的笑聲,無比釋放的笑聲,足以改變天地,動地搖山。
黃胤沒有到來,田楷真也沒有到來,凡真隻能親自出擊了,他很清楚費笑言的能力,他甚至隱隱能夠猜到費笑言的打算,他的心中,其實是冷笑的,因為他未必不能夠創造奇跡。
費笑言,你縱橫一生,該結束了,盡管我王與田楷真上將軍都不曾前來封城,但我拚著十年壽命不要,也必定會取你性命。
凡真不是不能勝過費笑言,他的手段多的是,但那些手段,實在是傷人傷己,他不願輕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