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對於黃胤來說,黃城於他,是無比重要的,不僅僅是因為柴芯,更因為他的真正身世。
“李顯這話,本侯讚同,既然不清楚費笑言的詭計,本侯便不與他糾纏,如今他的大部分兵馬都收攝到了輝城,帝都費城固然空虛,卻有宗師坐鎮,安全無比。有了費城這個緩衝城池,我軍大可在西部逞威風,趁機攻下連綿的城池。唔,說起來,其他三路兵馬的拚命進攻,卻是為本侯創造了不少的機會,本侯真應該謝謝他們。”黃胤下定了決心,腦袋瞬間舒坦許多。
“侯爺,樸貞按兵不動,不知所謂何意?”趙引想起來這個問題,猶豫了片刻,還是詢問。
良將,就應該好學,黃胤暗暗點了點頭,道:“樸貞跟隨費笑言多年,一直都不起眼,雖有先天的實力,卻未必能有什麼好的謀略,本侯命鄭道仔細查探,已經知道他一些根底了。”
頓了一頓,黃胤接著繼續說話:“據鄭道多方打探得到的消息,樸貞為人堪稱優秀,沒有任何的不良嗜好,雖然沒有什麼出色的戰場表現,卻從來沒有犯過錯誤,是典型的保守將領,但此人城府極深,便是費笑言,也曾說過,看不出此人內心深處最為真實的想法。”
“侯爺,照理說,樸貞這種人,應該是極難對付的。”鄭山河靜坐了許久,此時終大膽開口。
扭頭望了鄭山河一眼,黃胤淡淡道:“樸貞的事情,暫且放下,如今擺在本侯麵前的,是近在數十裏之外的意城,現在趙引大勝,雖損兵折將,卻並不嚴重。山河,你立即發動宣傳軍,大力鼓吹本侯及諸將的勇武無敵,同時盡全力詆毀守將莫霄,一旦拿下意城,你也有功勞。”
“遵命。”鄭山河起身立正,行禮受命,站得極為筆挺,整潔的甲胄,哢哢地作響。
富有節奏感的哢哢聲響之中,鄭山河一步步穩健地走出了大帳,如今的他,已被打磨得剛毅。
“樸貞城府太深,從不顯山露水。李顯,通過覺城一戰,本侯清楚見識了你的氣魄和膽識。如今正是本侯用人之際,本侯覺得你用兵老練,善於穩紮穩打,正可做那樸貞的對手,因此命你前往靡然的大營,換回關衝,掛帥掌兵。唔,若是需要什麼將領的話,你盡可從趙引此次帶回的大軍之中挑選幾人過去。”海城那邊的威脅,從來沒有減弱半點,黃胤心中始終都在牽掛著。
如今的黃胤,表麵上看來,短短時間就拿下了三城,正可謂風光無限,威名遠播,實則是如履薄冰,不容有失。此時沒有易守難攻的城池作為最好的根基,黃胤不敢再輕易失去城池。
明侯麾下,良將諸多,便是先天高手,也有多名,如今自己剛剛投降,就可以掛帥,李顯心潮澎湃,激動不已,趕忙滿口承接了任務,至於讓他麵對樸貞,他倒也有著守住要塞的信心。
待得李顯也走了,這大帳就隻剩下黃胤和趙引兩人的時候,黃胤略一沉吟,將黃郝的邀請一事說了出來,繼而道:“趙引,此次前往焚香寺,本侯準備帶上你。”
“末將多謝侯爺。”趙引麵有喜色,很快又平靜下來,接著說:“侯爺,霸王如今是一國之主,林暖琿更是不出世的天下第一名將,由他們定下來的地點,霸王固然念及兄弟情誼,不會為難侯爺,可那林暖琿卻是隻會打仗,從不認人,一旦他命人將我等扣下來的話…”
趙引沒有說出後麵的話,黃胤卻字字都聽得明白,他其實也很清楚,如今身份大變,一切都物是人非了,固然他和黃郝還是極為密切的兄弟,可麾下的謀士和武將,卻難免有其他心思。
“你的擔心,不無道理,是以此次前去,本侯不僅僅要帶上你,也會帶上田楷真和關衝,或許還會帶上宜雪;當然,若是不出意外的話,更有一位支持本侯的宗師會親自前來,為本侯坐鎮。”黃胤有些感慨,他看出如今的趙引,已經越發的心思多了,再不複當初的文質書生。
人人都在變化,隻是有些人,變得太快,快得讓人難以理解,趙引的確是變化很大,我又何嚐不是?若是我未曾變化的話,又哪裏會辜負柴芯的一番心意?
想得越多,人就越痛苦,黃胤忽然覺著頭疼,便不再多想,隻是心中多少有些傷神。
“侯爺,莫非,你是想要…”趙引的話,仍舊是隻說出了一半,剩下的幾個字,他難以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