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笑言用兵,曆來以速度著稱,此次勢如破竹,並不意外,呂磊以退為進,不以一城一池之失為患,或許正是應了當日林暖琿的預言,此戰大有看頭,還是先問問清楚再說。
心中有了計較,黃胤便淡淡地問道:“呂磊兵敗,傷亡如何?費帝大勝,可有什麼巨大收益?”
軍士似乎有些意外,但瞬間便恢複了自若的神色:“呂將軍隻是象征性地抵擋了一陣,在死傷了近千人馬之後,便退守剛城;至於費帝得到了榆城,其實近乎是一座空城,臉百姓都沒。”
果然都是用兵高手,滴水不漏,這些人,將來會是我的勁敵,我還需抓住時機,仔細研究。
黃胤揮揮手,示意那軍士下去,誰知那軍士未曾離開,隻是接著道:“黃先生,城主請你們一起用過晚膳,田先生那邊,我之前已經去通知過了,此時應該已經是到了。”
“知道了,你先下去了,我們少頃就到。”黃胤伸手隨意地摸了摸鼻子,不太喜歡這種飯局。
待得軍士離開,黃胤又想到了另外一個問題,他絞盡腦汁,冥思苦想,卻也不知黃郝的下落。
這軍士不曾彙報費國海域邊境城池的動靜,就證明此時那裏還算正常,倒也不出預料,隻是以大哥的心性,若要出手的話,恐怕就在近期了,他要取的是海城,應該不需太過瞻前顧後。
“你在想什麼?整個一張臉,都快成了一個‘囧’字了。”秦瑤起身,到黃胤背後給他捶背。
黃胤心中生出暖意,不由抓住了秦瑤的手,貼到了自己的臉上:“我在想怎麼應付韓非。”
“哼,你又哄我,不過是吃一頓飯,哪至於讓你這樣費心思。”秦瑤生氣了,縮回自己的手。
黃胤嗬嗬一笑,也不解釋,起身便走:“我的好瑤瑤,走吧,我們去蹭飯吃,山珍海味喲。”
得他這麼一個玩笑,秦瑤也沒氣可生了,噗哧一聲輕笑,麵如紅花,玉足輕啟,跟了上去。
還是傍晚時分,城主府已經燈火通明,外麵的百姓一見此景,就知道城主韓非在招待貴客。
還是吃,還是喝,這次黃胤沒有醉,隻是天南海北地和韓非聊著天,盡是些不著邊際的話題。
為了能得到點兒有用的信息,韓非使出了全部解數,老婆孩子齊上陣,田楷真和秦瑤二人也被拉去聊得不亦樂乎,可惜秦瑤根本就不太明白黃胤的想法,田楷真更是心中有譜。
秦瑤不喝酒,黃胤先就提出了這一點,韓非一家子雖大感可惜,也不好過份,隻能由著她。
酒過三巡,韓非還是一無所獲,終於有些不樂意了:“黃先生,韓某可是真心相待,你怎麼就一毛不拔,隻言片語也不肯透露於我呢,這阪國雖不大,韓某可還算一號人物的。”
韓非是個有些發福的中年人,兩隻手肥嘟嘟的,在黃胤麵前晃蕩,他隻覺得像兩隻燒餅。
沒想到,這胖子粗中有細,軟的不行了,就直接來硬的,他這麼將一軍,我反倒進退兩難了。
韓非這話一出,他兒子韓天會放下手中酒杯,立即接了一句:“黃先生,我爹知道你肯定有難言之處,所以不論是中午,還是晚上,都未曾請過其他人前來赴宴,還望你不吝賜告。”
這諾大的房間裏,燈光遍布,恍如白晝,四壁輝煌,更有許多古玩名詞畫散布其間,極壯觀。
見得眾人都不說話了,隻望著自己,在等著自己回話,黃胤輕輕一笑,先緩和一下緊張的氣氛,接著才道:“黃某不瞞城主,此次攜他們二位前來阪國,是為了謀個一官半職的。”
韓非眼珠子一轉,哪裏相信,卻也明白黃胤所說,也該已經部分屬實了:“黃先生,不知中午,你讓我替你打探費國的戰局和沿海情況,又是為了什麼,我實在想不明白。”
“城主多憂了,我雖投奔阪國,也該一心為阪國效命,但終究是費國人,打聽這些,其實也是為了解除心中的思念而已。”黃胤不怕這城主去告密,他的心思,刁平清清楚楚。
韓非哈哈一笑,也就不再多問,同時也放下心來,對於他來講,隻要眼前這個擁有先天高手相隨的青年,心中有著思念故國的情懷,那就不可能完全一心為阪國效命,也總有一天,會被阪國所不容,而這則正是他希望看到的效果,又哪裏會去無聊地行告密之事。
“先生心係故土,著實讓韓某敬佩,不知先生準備何時前往國都,麵見國君。”到底是為官之人,韓非得不到自己想要的消息,也就沒了先前的熱情,隻是臉上,仍然掛著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