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的呼吸似乎都不約而同的停止了,大家都在努力消除著一切雜音,以便能夠聽清石堆另一邊的動靜。先是一陣雜亂的錘擊和呼喝,然後是幾聲沒有什麼打擊感的踢擊,不大一會兒便再也沒有了聲響,看起來,即便是無敵狀態的生靈獵人,麵對封堵通道的巨石,也毫無辦法。
“真不知道我們是應該慶幸,還是應該歎息。”喀秋莎擦了一把額頭上滲出的汗水,對身旁的阿瑞斯說道,“萬一這條通道是個死胡同,那麼我們恐怕……”
“沒有什麼萬一,庫拉斯特的神殿都隻有唯一的出口,所以我們不管走到哪裏,都隻能在神殿內部兜圈子。”阿瑞斯用生硬刻板的冷語打消了喀秋莎最後一點希望,“所以我們要想活著走出去,必須從神殿內部找到令那些生靈獵手刀槍不入的原因,否則我們就隻能做別人的刀下之鬼。”
“那還等什麼?我們快走吧,誰知道這堵石牆能不能擋住那群瘋女人?”喀秋莎看了看那位依舊虛弱的傷員,方知自己有點失言。為了彌補過失,她主動掏出一瓶全麵恢複活力藥劑,走上前來,想要喂給那名士兵。
“這麼珍貴的藥劑,還是留著以備不時之需吧。”阿瑞斯攔了喀秋莎一下,自己走上前來,在手中聚起一束聖光,慢慢的輸進了士兵的體內。如此數番,那名親兵胸口的傷勢果然一點點緩解了,臉上也漸漸有了血色。
“隻要不做太過劇烈的運動,他應該沒事了吧?”伊瓦和耐維爾幫阿瑞斯扶著這位勇敢的戰士,心裏的一塊石頭總算是落了地。但是阿瑞斯並沒有回答他們,在幫手下治好傷後,他緩緩起身,側背向耐維爾。可以感覺得到,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好像在醞釀著什麼。
“耐維爾,你是知道那些生靈獵手複活並被強化的原因的,是不是?”阿瑞斯的話若晴天霹靂般突如其來,把毫無準備的耐維爾嚇了一跳。
“你……在說什麼?”耐維爾想要裝出一臉無辜的樣子,但此刻的他,因為心煩意亂,而無法做出任何麵部表演,見阿瑞斯依舊深沉的站在那裏,似乎在等待自己的回話,耐維爾隻得歎了口氣,有點不情願的點了點頭,“好吧,先告訴我,你是怎麼看出來的?”
“剛才的戰鬥當中,借著你照明用的魔法火束,我看到你的表情了。”阿瑞斯終於回轉身來,臉色冷峻的望著耐維爾,“雖然你和別人一樣,表現的非常驚訝,但是,我分明看到,你的眼神在一瞬間的定格之後,驚訝之情消失了大半。這說明,你一定想到了什麼,就像你判斷是莉安娜竊走了我押運的貨物一樣。”
“你果然不是一般人物。”耐維爾感覺自己的頭皮有些發麻,阿瑞斯還真是個眼裏不揉沙子的狠角色,“好吧,我確實想到了一種可能性,那就是……我以前曾經惹上過的一個惡魔,它的觸角也許已經伸到這座神殿裏了。”
“惡魔?什麼樣的惡魔?”阿瑞斯將暫時無用武之地的“悔恨”幻化之刃杵在地上,用更加冷酷的眼神盯著耐維爾,語調急促的逼問道。
“一個你們很可能聞所未聞的超級惡魔,它可以給魔怪創造屠魔戰士難以對抗的全新屬性,幾乎可說是涅法雷姆的天敵。”耐維爾環視四周,他的這番話一石激起千層浪,除了阿瑞斯之外,所有人的目光都變作呆滯,這表明他們根本不相信會有這樣恐怖的惡魔。
“擁有這樣力量的惡魔,一定不會受製於暗黑破壞神和他的兄弟們。”可阿瑞斯表現的異常沉靜,幾乎不假思索,便說出了自己的判斷,“我甚至可以這樣理解,它就是庇護所世界中最最萬能的創造者。”
“沒錯,他的確強到不受任何人支配,但是……如此斷定它就是創世主的話,還有些牽強了。”熟知內情的耐維爾想了一會兒,實在沒有很好的措辭對阿瑞斯等人道明,隻好聳了聳肩,順著聖騎士的猜測繼續說了下去,“好吧,你這樣理解也對,它的能力就是創造和改變。不過我認為,這最多隻能算是在短時間內奪天地之造化,而且據我所知,這個惡魔並非一開始就存在於庇護所世界的。”
“我之所以這樣猜測,是因為我從前輩們那裏聽到過許多傳聞。”阿瑞斯終於將刀劍般的目光從耐維爾臉上移開,做出了一個仰天長歎的姿勢,“西陸傳奇的聖騎士格瑞斯瓦爾德曾經說過,這個世界的締造者,全部都是邪惡的化身,所以才使惡魔永無被殲滅之日。”
“也許……是這樣吧……”耐維爾有點無奈的撓了撓鼻尖,他可真的不想被人說成邪惡之源,不過既然阿瑞斯把矛頭指向了暗影蘇丹,他也就可以把話題繼續下去了,“我和賽琳娜曾經在一個異空間內,重創過這個惡魔,不過它的生命力貌似是無限的,從那之後,它就像個陰魂一般,一直在我們身邊製造麻煩。”
“聽你的意思,是你為我們惹來了麻煩嘍?”阿瑞斯忽然冷笑一下,緩緩地搖了搖頭,“我覺得並非如此,因為這些奇怪的敵人從一開始便沒有把目標鎖定在你的身上,他們要對付的還是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