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天白日之下,耐維爾做了一場在他的記憶當中曆久彌新的噩夢。製伏拉瑪之後,耐維爾幫助傑莉把狂狼啃噬過的屍體草草掩埋。而其他那些剛才向其發動進攻的小僵屍,好像斷了線的木偶,全都沒有了生氣,東倒西歪的躺在了廢棄的神廟內。
“一共還有幾個孩子是活著的?”耐維爾看著一言不發的傑莉,欲言又止了好幾次,方才問了出來。他確實贏得了傑莉的信任,但是她一定還在猶豫,不知道耐維爾會不會真的出手救助那些孩子——畢竟他剛才為了逃出神廟,根本沒有顧及眼前的孩童是死是活,十分武斷的放出了對普通人來說殺傷力巨大的熔漿巨岩。
不過耐維爾還算幸運,因為被他碾壓的,都是些受拉瑪擺布的僵屍。被暫時操縱了意誌,這會兒漸漸蘇醒過來的,大約有十來個孩子,他們捂著生疼的腦袋,紛紛對大姐姐傑莉訴起了苦。傑莉看了看耐維爾,一一安撫著孩子們,好不容易讓他們先找一個平坦點的地方休息,她才扭頭對耐維爾的問題做出了回答:“就隻有這麼多了。”
傑莉的回複波瀾不驚,但耐維爾與她在短時間內建立起的心靈聯絡,似乎還沒有終結。他清楚的感知到,傑莉是懷著巨大的痛苦這樣回答的。其實想想就能明白,守護著一群和自己一樣有著悲苦命運的孩子,得不到厭棄他們的庫拉斯特居民的收留,還要看著他們因為阿努比斯的魔咒而一個接一個的變成僵屍,甚至還有可能要盡全力的向仍舊活著的孩子們隱瞞這個秘密。所有的這些,對於一個十七歲的女孩來說,簡直太難太難了。
“放心吧,傑莉,我一定幫你把剩下的孩子醫治好!”耐維爾拍了拍傑莉瘦弱的肩膀,微笑著說道。
“哼哼……”
突然間,拉瑪刺耳的淫邪笑聲,將眼前溫馨的氣氛一掃而淨。耐維爾厭惡的瞥了她一眼,隻見那個從豹人形態被強製打回人形的邪惡女人,正試圖從地上爬起來。她的衣服已經在搏鬥中被撕得十分淩亂,隱約露出了一些麥色的細膩肌膚。耐維爾相信,如果這個時候拉瑪裝作可憐巴巴的樣子,對自己討饒的話,那麼他也許真的會放過這個最善於挑逗男人原始性情的女人。
但是拉瑪顯然不想對耐維爾示弱。她努力了半晌,最終還是沒能站起來,反倒因為用力過猛,又一口鮮血噴濺出來,將麵前的地表染作了黑紅色。
“如果你不想死的話,我勸你還是不要亂動。”耐維爾摸了摸腰帶上,還有僅存的兩瓶治療藥劑,稍微猶豫了一下之後,他蹲下身子,以一個征服者式的姿勢,用手指挑起了拉瑪尖尖的下巴,“這裏有治療藥劑,你可以先恢複一下體力。不過我並不是真心想要救你,而是我需要你的供詞,推測暗影蘇丹那個混蛋下一步的打算。”
“不要假惺惺的了,這隻會讓我惡心!”拉瑪吃力的一揚手,推開了耐維爾送上來的藥劑,“我不需要你的好心,也不會對你說什麼……因為我也不知道你所謂的暗影蘇丹,他現在身在何處。”
“你來這裏的目的並不僅僅是我,還有那塊石板,對不對?”耐維爾見拉瑪不領情,幹脆收起了藥劑,重新站起身來,走開了兩步,“在我看來,你搶奪石板無非是出於兩種目的——其一,阻止我們解讀出上麵的文字,找到對付菌樹紮克的方法;其二,對石板做一些手腳,誤導我們掉進暗影蘇丹的陷阱。可是這兩種可能又都有疑點,那就是,菌樹紮克對庫拉斯特海港的威脅,似乎與暗影蘇丹八竿子也打不著吧?如果我在菌樹紮克的入侵中死亡,至少近期內對暗影蘇丹是沒什麼好處的。而如果他是想讓我使用締造者的力量,也大可不必這樣大費周章,直接沿用我強化煉獄難度魔怪的思路,把菌樹紮克進一步變強不就完了?”
“自作聰明!”拉瑪趴在地上,繼續冷笑著,“不過你能想到我不是單純來搶奪石板的,這說明你的確與眾不同。但你所謂的暗影蘇丹是出於什麼目的,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我參與到他所設計的這個迷局中,本身隻有一個目的,那就是複興雷普曼達爾王朝,重振神聖魔族的雄風,讓阿努比斯大人的光輝再次閃耀在庇護所世界的大地上!”
“光輝?我看是陰霾吧!”耐維爾抱著肩膀,不屑的噓了一聲,“但不管怎麼說,你已經失敗了。雖然你剛開始變形的時候,連我也嚇了一跳,可如果漸漸適應過來,就會發現你的變形術實際上非常的膚淺,根本不值得害怕。”
“真正值得害怕的當然不是我!”拉瑪好像有了一點力氣,挺著雙臂,將身子強行支撐起來,搖搖晃晃的站到了耐維爾的對麵,“從剛才的交手中我也發現了,你根本不懼怕與等級很低的我對戰,你害怕的,是我的分身技能。”
“沒錯!”耐維爾點了下頭,毫不諱言的答道,“隻可惜你現在分不了身了。我已經摸透了,你在分身之前,需要進行一段複雜的舞蹈型儀式。我隻要找到機會打斷你,你就一點辦法也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