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謔謔,二位還不知道吧,這家夥是個小賊,而且每次我們的船靠岸時,都會被他光顧。”持刀的大漢掐著腰,一把從小個子懷裏搶出來一個背囊,“二位看看吧,傑德?布魯姆大姐的魔法背囊,這一次也被他趁著船員救濟災民的時候給偷走了。而且還不止這些哩,喏,耐維爾先生,你的寶箱也很不幸被他給看中了!”

兩個船員隨意一抖魔法背囊,裏麵稀裏嘩啦掉出來四件裝備。三件套裝的組件,另一件是暗金的戒指。耐維爾大吃一驚,頓時有一種被小偷“眷顧”到家徒四壁的感覺——門徒套裝的項鏈、腰帶和手套,外加在羅格營地外麵的河裏打撈出來的“布爾凱索之戒”,這可是他未來闖蕩地獄難度庇護所世界的資本啊!而且,門徒套裝的“信條”腰帶上,還刻有賽琳娜的名字,紀念意義非同凡響。

“我勒個去,偷到我的頭上來了!”耐維爾有點哭笑不得的斂起自己的裝備,然後仔細打量了一下那個叫花子一樣的小賊。

麻杆也似的身材,一看便是長期營養不良的後果,蓬亂的頭發大約能到肩部,蓋住了一雙烏黑的大眼睛。如果不是滿臉的油泥,這個小個子應該還長得挺秀氣的,可他當前這副模樣,簡直就是一個瘦得皮包骨頭的泥猴。

“你為什麼要偷東西?”賽琳娜好像從這個孩子身上看到了自己黑暗的童年,想起了被維茲?加卡塔爾殺手集團收養之前,流落街頭的日子——當然,她也可能根本再也想不起來這些了,因為天曉得那個充滿陰暗麵的殺手行會,會不會給她洗腦。但是,耐維爾從賽琳娜的剛硬口氣中,聽出了一些“哀其不幸,恨其不爭”的意味,這讓他感到有些驚詫。

“我……”“泥猴”唯唯諾諾的磨嘰了半天,也沒能說出第二個字來。他的身子瑟瑟發抖,好像很害怕賽琳娜一樣,一個勁往後縮著。耐維爾見狀,趕忙扯了賽琳娜一把,讓她不要用那種寒光逼人的眼神看著那個小賊。

“賽琳娜,他這是餓的。”耐維爾將女友向身邊一攬,看著那個“泥猴”說道,“他們這樣的孩子,在偷到屠魔戰士們不需要的裝備之後,會賣到像基德那樣的奸商手中,賺取幾個銅板來勉強糊口。而那些奸商通過賭博買賣,再把它們搗出去,賺取高額利潤。其實他們也挺可憐的,你不要怪他了,看嘛,我都沒有生氣呢!”

“要是你能早一點到達相應的等級,穿上這些裝備該有多好……”賽琳娜好像有點不好意思的低聲嘀咕道,“萬一它們丟了,你不是再也找不到一模一樣的了麼?”

耐維爾愣了一下,他聽明白了賽琳娜的語中深意——她既是在表示擔憂,又是在熱切希望耐維爾穿戴起刻有自己名字的裝備。想到了這一點,耐維爾笑著點了點頭:“一定,我以後無論什麼時候,都會把‘信條’秘銀腰帶帶在身邊。這也算是一種督促我上進的激勵吧。”

“嗯……”賽琳娜點了下頭,然後便不再發話了。

耐維爾又轉眼看了一下被擒的小賊,還有兩條押著他的大漢:“我看算了吧,你們二位放開他吧,把布魯姆大姐的背包還回去就好了。怎麼樣,我的麵子二位能給嗎?”

“當然可以了,耐維爾先生。”持木棒的大漢將小賊一推搡,重新還給他自由,“還不快謝謝耐維爾先生,人家連你偷盜的罪責都沒有追究,這是何等的寬宏大量啊!”

“……”小賊好像是被嚇破了膽,在亂蓬蓬的劉海下麵,睜著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一直看著耐維爾,但是什麼話也沒有說。

“你這孩子真奇怪。”耐維爾被看到笑了出來,然後他伸手探進衣兜,從錢袋裏麵掏出了兩片可兌換兩百小金幣的金券,塞進了小賊的手裏,“這些錢可以聊作無米之炊了。填飽肚子以後,你可以去城裏學點手藝,也足夠糊口。算是我資助你的吧,我們可以交個朋友。”

“真的麼?”小賊終於說出了一句完整的話。不過有些奇怪的是,那聲音弱弱的有點發嗲,根本不像男孩子的聲線。剛剛舒展眉頭的耐維爾立即耷拉下一點眼皮來,越發細致的打量起眼前這個孩子。

難道這又不僅僅是一次機緣巧合的偶遇,而是設計好的陷阱嗎?神經過敏的耐維爾如是想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