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囊早已被丟在了一邊,很不巧,赫拉迪克方塊和鑒定用的羊皮書副本,全被耐維爾丟在了客艙裏,現在的背囊中,隻有幾件不起眼的輪換裝備,還有一些藥水、卷軸而已。耐維爾隨便瞟了一眼,正好看到露出一點邊角的“克雷得勞之爪”小盾牌,他搖了搖頭,哼笑一聲:“我去,這小東西怎麼還沒有NPC掉啊?白白留在這裏占地方——好在背囊是個四次元口袋,如果裏麵裝的東西的分量再壓在我身上,那幹什麼都不會便利了。”
躊躇了一下,耐維爾脫下了手上的“克雷得勞之鉗”鎖鏈手套,丟在了小盾牌上。他又遠遠眺望了一下薩拉曼蒂,人魚公主卻隱入了漆黑的大海,再也看不見了。終於,強大的睡神開始征服耐維爾的精神,他抖開魔法背囊,按照從別人那裏學來的手段,將其變化為一頂簡易帳篷,留下幾條靈魂狼為自己守夜,然後一頭紮了進去,不一會兒帳篷裏便傳來了輕微的鼾聲。
沒有美人魚表演可看,黑子那個色眯眯的小鬼頭,也回到了精靈的氣態軀殼內休息去了,漸漸地,沒有主人統管的靈狼們也開始鬆散起來。而就在此時,遠處的海麵上,薩拉曼蒂慢慢的露出了一雙閃著寒光的眼睛。
睡去不知多久,耐維爾忽然覺得背後襲來一陣涼氣,猛的渾身一哆嗦,意識轉瞬清醒。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發神經似的做出這種打斷睡眠的古怪舉動,但他已經能夠清晰地感覺到,有什麼東西在沙灘上行走著,而且,那聲音極度的詭異。
絕不可能是靈魂狼,因為這些幻化出的野獸,走路是壓根沒有聲音的;黑子的可能性也可排除,這個家夥平日裏總會以異時空的魔法飄浮在半空,藉此代步;那麼會不會是打醬油的毒藤呢?恐怕也不是,因為耐維爾能想到毒藤在沙地上滑行或鑽洞的聲音,絕不可能是這樣,此起彼伏的“嘩啦嘩啦”聲。
可以肯定,走過沙灘的那個東西有腳,而且是很多腳!耐維爾的心裏突然浮現出某些惡心的畫麵,他再也不敢安然入眠,猛的一個翻身,將驚懼的目光,指向了自己的背後。
果然有東西!一條形如船舵的巨尾,在耐維爾視線中一閃而過,不過他很清楚,那東西正圍著自己的帳篷轉圈,說不定是在尋找合適的下手機會。再這樣等下去隻能是等死,耐維爾不顧一切的張手放出一隻烏鴉,而後自己匆忙站起身來,連整理衣甲的時間都沒有留下,便向著烏鴉飛行的反方向,沒命的衝出了帳篷。
耐維爾衝出帳篷,才走了一步,便被不知什麼東西絆了一跤,一頭紮在了鬆軟的沙地上。他趕忙掙紮起來,四下裏張望了幾眼,卻不見了黑子和靈狼們的蹤影。不過,他看到了那個遊走在自己帳篷邊的詭異身影,一隻正在被烏鴉猛啄眼球的巨型龍蝦!
毫無疑問,薩拉曼蒂背信棄義了,這一定是她從海中調來的援兵。趁著那隻體態笨拙的龍蝦還沒有反應過來,耐維爾一把抓起帳篷外的“族長”戰鬥斧,迅速變成熊人形態,以震蕩波向其發動了攻擊。
不過,震波技能總歸是要視對方的格擋概率,來判定成功與否的。巨型龍蝦將一對大螯向麵前一招架,耐維爾連續釋放兩次震波,都未能將其壓製。而就在此時,龍蝦忽然向前猛衝了幾步,足可以夾住一個成年人的大螯,凶猛的橫掃過來。
耐維爾奮力想要逃脫,但為時已晚。他的手剛剛落到腰部,龍蝦的大螯便將他攔腰夾住。好在他還保持在熊形態,體積較大,巨型龍蝦並不能將他輕易夾做兩段。但耐維爾試著掙脫了好幾次,也沒能逃出那隻渾身暗紅色的盔甲武士的魔掌。
“哼哼,怎麼樣,這樣好玩嗎?”薩拉曼蒂從隱蔽身形的暗處走了出來,看著被巨型龍蝦夾到空中的熊形態耐維爾,嗤笑著搖了搖頭,“哎呀呀,沒想到你變成熊也和布萊克一樣可愛呢,我還沒有請教您的貴姓高名呢,真是失禮了。”
“好……好說,我叫耐維爾。”被巨螯死死鉗住的耐維爾,兩腳蹬空,吃力的回答道。
“哦,想起來了,那個短頭發的女刺客,好幾次呼喊這個名字來著,隻不過我在海中,聽不太清楚罷了。”薩拉曼蒂忽的一下轉回身去,慢條斯理的踱了幾步,“耐維爾……哼哼,我想起來了,前些天,某個過路的老相識,還曾對我說起過,你是這世界上唯一能救布萊克的人。”
“什麼?娜蘿卡來過你這裏?”耐維爾心頭萌生了一絲喜悅,連忙深吸一口氣,以自己最大的力氣喊道,“薩拉曼蒂殿下,我確實對娜蘿卡承諾過,要幫她救出布萊克。你能不能先讓這個手下放開我,有事好商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