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獄群蟲的突襲,已經成為飄散在空中的小夜曲。雖然耐維爾感覺露營地不再安全,但教官賽努諾斯說這裏沒有問題,他也隻得乖乖的回帳篷裏睡覺。
開始的時候,賽琳娜還執意在帳篷外過夜,但現在已經輪到尼爾亞和亞席德值夜,她呆在外麵稍顯得有些奇怪。在耐維爾的一再邀請之下,刺客小姐終於與他鑽進了同一頂帳篷。但思想上同屬於保守一類的他們,在商議了一陣後,用各自的赫拉迪克方塊,還有一大堆其他物品,在帳篷中央壘起了“楚河漢界”,而後每人縮在一角,背靠背躺著,和衣而眠。
連耐維爾自己都沒有想到,這一夜他竟然能睡得如此香甜。在東方泛起一點魚肚白的時候,他迷迷糊糊的醒了過來,起身望向帳篷外,賽琳娜已經站在那裏,眺望著景物開始清晰的遺忘沙漠。
“早啊!”耐維爾整了整衣服,走出帳篷,對正在整理武器和盾牌的賽琳娜打了聲招呼。一向表情冷淡的冷血淑女,輕輕地點了下頭,算是對他的回禮。
“賽努諾斯、亞席德還有黛娜已經出發去搜索了,如果不出意外,半個小時之後他們會返回這裏。”賽琳娜指了指昨晚搏鬥留下的血跡,還有已經差不多燒光的蝗蟲屍體,“遺忘沙漠的怪物,比傳說中強了許多,我想,大概以前沒人碰到過擁有如此高智商,還能化身督瑞爾的蟲群。這令賽努諾斯很不安,不過好在這裏麵積並不大,一天時間,應該足夠我們搜索到超級督瑞爾的。你要做的,隻是保護好自己,聽懂了嗎?”
“我明白,你的意思是,敵人的實力大大超乎想象,讓我注意自己的安全。”耐維爾半認真半含糊的笑了笑,然後伸了個懶腰,“話說我還是沒有搞明白,賽努諾斯為什麼執意要讓大家留在這個危險的地方。其實,打開一個傳送門,昨天晚上大家回魯·高因的客棧裏休息,然後今晨起早一點,通過傳送門返回這裏,不是既方便也更安全嗎?”
“賽努諾斯這樣做,是出於徹查事情真相的考慮。”托爾突然從另一頂帳篷裏鑽了出來,對兩人擺了擺手,算是問候早安,“昨晚你沒聽到他怎麼說嗎,這個遺忘沙漠,以及其中的怪物,很可能是一種高階的幻術。所以,如果我們不放開膽量,一直置身其中,不知道它什麼時候便會消失,線索也就會隨之全部中斷。與其留下一座傳送門,第二天早晨起來發現它神秘的消失了,還不如冒一點風險,留宿在這裏。”
“我也是這樣認為的。”賽琳娜對著耐維爾點了點頭,對托爾的解釋表示了讚同。
“好吧,這個解釋還說得過去。”耐維爾沒有再多問下去,而是四處張望了一番,“咦?巴洛克和尼爾亞去哪裏了?”
“他們去方便了。另外,還要順道將尼爾亞昨晚被蟲咬到的傷口處理一下。”托爾很怪異的看了一眼賽琳娜,對耐維爾回道,“一般的生命藥劑或者恢複活力藥劑,隻能治療比較嚴重的創傷,或是魔法灼傷。而治療蟲群的咬傷時,還要配上一點在人體中就地取材的輔助‘藥劑’。比較麻煩的是,這種‘藥劑’要清晨起來的效果才最好,所以尼爾亞不得不接受亞席德的冰敷,並忍受了一晚上的痛苦。”
“好了好了,我可不想知道尼爾亞怎麼治療蟲咬,除非我也渾身上下都被蝗蟲咬出那樣的傷口。”耐維爾聽出托爾的口風不對,而且在某些地方性的土方裏麵,好像有用排泄物治療毒蟲叮咬的實例。一想起尼爾亞要往臉上塗那些鬼東西,他便感到一陣陣惡心。
“不要在這裏浪費時間了,稍稍用一點早餐,然後我們也循著昨晚督瑞爾留下的血跡,向前搜尋,與賽努諾斯他們會合吧。”賽琳娜並沒有介意兩位男士的隱晦其詞,而是提出了更有建設性的意見。
二十分鍾之後,留在露營地的五個人,吃飽喝足,輕裝上陣。他們收拾起了搭建帳篷的魔法背囊,沿著沙漠中的血跡和賽努諾斯等人的腳印,緩緩前行。大約又過了二十分鍾左右,他們遠遠地望見了天不亮的時候,便出發打前站的三人,這支小分隊再次會合。
“有什麼重大發現沒有,教官先生?”耐維爾搶跑幾步,來到賽努諾斯和黛娜跟前,有些不禮貌的打斷了他們的談話。
“當然有。”賽努諾斯一腳踢開了他所站位置的一薄層沙土,黑色的巨型昆蟲甲殼,躍然眼前,“我們三個人追蹤的血跡在這裏終止,於是我們四處搜尋了一下,可種種跡象表明,督瑞爾不像是自我愈合了傷口,然後逃之夭夭。於是我們就地查找,結果發現了這個沙丘下麵,已經被埋葬的痛苦之王的屍體。”
“難道說,除了我們之外,還有其他人也來獵殺督瑞爾了?”耐維爾不解的問道。
“那是不可能的,這片遺忘沙漠,是以一個完全錯誤的方式,在神秘庇護所中被開啟的,其他屠魔戰士應該不可能進入這裏。”黛娜抱著肩膀搖了搖頭,同時抬腳一鉤死去的督瑞爾,將他的一截爪子從沙子下麵翻了出來,“大家仔細看一看督瑞爾的屍體,整個肥大的腹部,還有外泄的內髒器官,都已經不存在了,隻剩下這副光禿禿的內骨架,而原本充滿肌肉的一雙臂爪,也變得像空殼一樣輕飄飄的。這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