亞特瑪客棧的庭院,第二天早晨。

耐維爾難得起了個大早,前往探視受傷的亞馬遜女戰士歐若拉,也就是芬裏爾和托爾的親妹妹。天還沒有完全亮起來,走出房門的耐維爾,沒走幾步便與賽琳娜相遇了。不用問,刺客小姐也是前去探病的,而且她的手裏,還捧著一些用全麵恢複活力藥劑的空瓶盛著的藍紫色液體。

“這是什麼?”耐維爾與賽琳娜打過招呼後,好奇的問道。

“我也不知道,是黛娜弄來的,她還說,最好不要知道裏麵的成分。”賽琳娜稍稍舉了舉瓶子,對著耐維爾,眉毛略微舒展了一下,“不過不管這是什麼,大概對於歐若拉那樣腦部受創的病號,還是有用的,因為我就曾經用過這種成分不明的東西,效果還不錯。”

“那就好。”耐維爾點了下頭,隨著賽琳娜的腳步,一起前往歐若拉的房間,可是沒走幾步,他又猶豫了起來,停在原地心裏打起了鼓,“呃……賽琳娜,你看,我是不是就不要去了?畢竟那是一個女孩子的房間,我……”

“怕什麼,不光有我,亞特瑪也一定在那裏守著呢,救死扶傷可一直是她的第二職業啊。”賽琳娜忽然伸出一隻手來,小心翼翼的扯了一下耐維爾的衣角,好像還有些嬌羞的模樣。耐維爾轉念一想,倒也沒什麼大事,於是自我解嘲的笑了一下,又對刺客小姐投去了一個說是“天真爛漫”也不為過的笑臉。

兩人再沒有說一句話,但是,賽琳娜的臉上,似乎也浮現了一絲笑意,看得耐維爾頗有些欲罷不能。更加令人奇怪的是,一向雷厲風行的她,這一次竟然也跟著耐維爾磨磨蹭蹭起來,兩人就這麼慢吞吞的,走了足足有四五分鍾,才穿過還不至於“巨大無比”的庭院,到達了目的地。

亞特瑪老板果然做事周到,歐若拉被她安排在了一間最舒適的療養房內,門前有一些別致的藤蔓架,開著耐維爾叫不上名來的花朵,給人一種全身舒緩的解脫感。可當兩人來到門前時,卻有些驚訝的發現,歐若拉的大門口,一左一右睡著兩個“哼哈二將”,而且他們的睡姿活脫脫一對乞丐,實在是太過不拘一格了。

抱著“煉金魔紋”戰槍的衣利森居左,身上蓋著芬裏爾用來遮蔽特色裝備的白色鬥篷;而右側的芬裏爾,則倚著不明神符之語的鮫尾巨斧,抱著兩條毛茸茸的狂狼,睡得正香甜。這場麵還真是有點溫馨,耐維爾由衷的微笑了一下,真心讚歎芬裏爾既是個好哥哥,又是個關心部下的好上司。

“起床了,芬裏爾。”在賽琳娜的示意下,耐維爾用盡量輕柔的手法,叫醒了德魯伊守護者。其實芬裏爾根本沒有睡沉,他看了看來到跟前的兩人,帶著七分的邋遢,伸了個懶腰,而後從地上滾了起來。

“芬裏爾先生,歐若拉好了嗎?”賽琳娜關切的問道,“哦,抱歉,我是從黛娜那裏聽來您的名字的,作為一個涅法雷姆屠魔戰士的後輩,請容許在下先對您這位無與倫比的戰士,致以崇高的敬意。”

“打住打住,這樣的禮節我可受用不了。”芬裏爾抓耳撓腮的做著各種不雅的小動作,不用問,住在他衣服裏的那些小蟲子,又開始暴動了,不過當著女孩子的麵,他有些不好意思伸手去撓,“歐若拉嘛,昨晚半夜的時候,亞特瑪就把她喚醒了,擦了點藥酒,頭上的瘀傷基本好了,你們現在就可以進去看她。呃……不過我有個小小的要求,如果她問起我的身份的話,你們就說……我是托爾在聖騎士團的朋友,專修反抗靈氣的米奧就好了。”

“為……為什麼?”完全不曉得隱情的賽琳娜,奇怪地問道。

“這個……個中緣由呢,其實非常複雜,容我以後再跟你解釋吧,賽琳娜,我們現在就聽芬裏爾安排就是了。”耐維爾忙不迭的將雙手按在了賽琳娜的肩膀上,推著她走進了房門,而後對立在門口的魔狼連連使眼色,表示這裏由自己搞定就好了。

探視持續了大約十五分鍾,歐若拉喝下影子大師黛娜給的神秘藥物,果然收到了奇效,因為神經壓迫而產生的頭暈、惡心等各種症狀盡皆煙消雲散,看得出來,她很快便可以生龍活虎的重新踏入戰場了。

當然,歐若拉精神好起來之後,無休止的打聽起了昨晚在神秘庇護所發生的事情,耐維爾和賽琳娜揀選了一些重要片段,“修飾”了芬裏爾出場的鏡頭之後,“如實相告”。心係哥哥的歐若拉,神情略有些恍惚,沒怎麼聽進去,也就相信了,確實有一個托爾的熟人,專修反抗靈氣的聖騎士米奧對他們出手相救,才保住了自己的小命。

“我的天啊,原來編故事扯謊這麼難……”從房間出來之後,賽琳娜輕歎著氣,哭笑不得的搖起了頭。

“有時候,善意的謊言還是很值得一用的……”耐維爾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樣,隨口溜達出這麼一句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