爬到距離托爾站的地方大約七八米遠,尤娜撿起了一塊個頭中等大小的石頭,稍微瞄了瞄準,同時觀察了一下祝福之錘攻擊的間隙。就在托爾的兩個祝福之錘飛躍她頭頂的空當裏,勇敢的孩子猛的站了起來,對準籠罩在黑氣中的聖騎士頭部,將石頭丟了出去。
“嘭”的一聲撞響,托爾釋放祝福之錘的節奏,竟然被一個孩子丟出的石塊,生硬的打斷了。尤娜在聖騎士注意到自己之前,再次匍匐下來,像隻靈巧的壁虎一般,手腳並用,飛速溜回到耐維爾的身邊。
“喂,你這小鬼,不要命了啊?”耐維爾將暗金短劍遞到了尤娜的手裏,“拿著這個東西,好歹也能防防身。雖然在你手裏,它隻是一把劍,沒有什麼魔法屬性可用,但權當是壯膽的吧。話說你跑出去,就是為了丟他一塊石頭嗎?”
“不,耐維爾哥哥,你沒有發現嗎,這個綁架我們的壞蛋,身上已經沒有那層防護結界了,從他手裏盾牌的形狀一眼就能看出來啊。”尤娜指了指托爾的那麵神聖輕圓盾,耐維爾一看,果然它已經從散發著聖光的神聖之盾狀態,變成為普通的圓形盾牌。
“對啊,可是……沒有了神聖之盾的防禦加成,他的護甲值,也絕不可能是你扔一塊石頭就能穿透的呀,否則那一身重甲還有什麼存在意義呢?”此刻耐維爾還是堅信,尤娜剛才那記飛石的命中,完全是偶然的巧合。
“不對不對,他的裝甲也沒有像以前那麼結實了,好像是被那團黑乎乎的氣體,變得虛化了,所以他才不堪一擊的呀。”尤娜理直氣壯的對耐維爾說道,“我剛才冒險出去,就是想試探一下,他現在究竟被弱化到什麼程度了,想不到我一個弱不禁風的小孩子,都能用石頭把他的攻擊中止呢。”
“是嗎?”耐維爾將信將疑的抓起了幾塊碎石,照準十多米開外的墮落騎士,“颼”的一下丟了過去。果不其然,在一陣金屬的碰撞聲後,托爾釋放祝福之錘的節奏,又被打斷了一下。
“沒錯吧?”尤娜得意的笑了一下,“我就說他現在是暴走狀態,完全沒有防禦了嘛。”
“你這小鬼,怎麼知道這些事情的?”耐維爾忙不迭的從地上抓起了大大小小的石塊,招呼兩個沙地騎士和自己一起投擲,但還未出手,他忽然覺得尤娜有些古怪。連他這樣精通暗黑II遊戲的老油條,都不知道被人占據靈魂之後,極端暴走的聖騎士會丟失防禦,她一個十歲上下的孩子,怎麼會對此了若指掌呢?
“這個……是我和愛莉姐姐在一起的時候,從那個大塊頭野蠻人那裏學到的。”尤娜抿了抿小嘴,看著滿臉疑惑的耐維爾,小聲答道,“那個蠻子大叔,全力揮舞起大鐵錘來的時候,也會出現類似的狀況,頭頂上莫名其妙的轉著白乎乎的光圈,喏,就和那個家夥一樣嘍。”
耐維爾循著尤娜的指點,透過牆上的縫隙仔細觀察了一下,果然托爾的頭頂上,旋轉著類似野蠻人使用狂戰士技能時的那種白色光圈。耐維爾對著尤娜笑了一笑,而後招呼兩個沙地騎士一起,將收攏過來的石塊彈藥,拚命砸向了失魂的聖騎士。
沒有防禦,隻有格擋奏效的情況下,托爾不停地被暴風驟雨般的碎石雨打斷攻擊。張龍和其他手下見耐維爾用如此一種原始的手法贏得了先機,他們也不甘示弱,如法炮製的向著托爾丟起了石頭。
被劈頭蓋臉的石頭雨砸的無法活動的托爾,終於惱羞成怒——具體來說,應該是附在他身上的阿努比斯的靈魂憤怒了。籠罩在聖騎士身上的黑綠色光影,突然膨脹起來,而後極度收縮,在這一脹一縮之後,聖騎士的身影,隱入了黑暗之中,消失在眾人的視線裏。
“哪兒去了?”耐維爾手裏掂著一塊大石頭,有些失落的問道,可尤娜和那兩個沙地騎士都搖了搖頭,表示一無所知。
不知怎的,耐維爾的腦海中,突然莫名的被一片黑暗籠罩。他猛地回過頭去,眼前出現的,是比他腦中的那片黑暗更加可怖的漆黑之影。
雖然失去防禦的聖騎士,和沒有刹車、沒有氣囊、沒有安全帶的“三無”車輛衝上高速公路一樣,毫無生存力可言,但托爾身上裝備的其他屬性,並沒有因為阿努比斯的靈魂占據而遭受損失。他以嫻熟的傳送技巧,躲開了眾人的石塊攻擊,直接衝入敵陣後方,將目標鎖定在了耐維爾的身上。
“死定了!”耐維爾猛的一閉眼睛,出現在他眼前的最後景象,是托爾揮舞起盾牌,對準自己天靈蓋凶猛的橫劈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