耐維爾欣喜若狂,這顯然是他的締造者之力,在憤怒和恐懼的雙重作用下,發揮了效果。可惜的是,那從屬於他的火元素魔法,依然不怎麼聽從召喚,他的腦子明明想著用火風暴燒灼敵人,沒想到,卻把阿努比斯變成了燒烤架上的特大號烤雞。
隨著阿努比斯的倒下,囚禁耐維爾的白骨之牢,失去了魔力的支撐,在眨眼間,碎成了一地的渣滓。耐維爾顧不得活動渾身那些僵硬的關節,迅速衝到尤娜身邊,抱起被阿努比斯摔傷的孩子,拚命奔向了奈拉瑞斯那邊。
“尤娜沒事吧?”奈拉瑞斯胸前的傷口還未完全愈合,但看起來已經可以自如的行動。老者冷漠的看了耐維爾一眼,但他的那副怪相貌,直到現在,耐維爾還是無法接受。
“應該沒有大礙,隻是連傷帶嚇,有點暈過去了。”耐維爾摸了摸尤娜的額頭,體溫與常人無異,呼吸也沒有變得急促,估計沒什麼嚴重的傷勢。隻是那孩子緊緊握著“瑞克撒特的挽歌”短劍,就是不肯鬆手。耐維爾幾次努力,也沒能從她的手裏拿回自己的護身武器。
“耐維爾……”正當耐維爾和奈拉瑞斯試圖喚醒尤娜時,阿努比斯惡鬼一般的怒吼,突然響徹整個地牢,“你這個口是心非的混蛋,竟然又一次將我重生的心願粉碎。這一次,我絕饒不了你!”
被梵雷達搶救出火坑的阿努比斯,變成了一顆暴走的火流星,在一片狼藉的地牢中,四處竄行著,晃得人眼花繚亂。耐維爾緊緊貼在奈拉瑞斯的身邊,尋求庇護,生怕那飛速運動的流星,直接衝入自己體內,將他的靈魂扼殺之後,取而代之。
但遭到這一厄運的,卻並非耐維爾。
在地牢中飛竄了幾圈之後,阿努比斯的魂火突然衝起到地牢的天花板頂,而後劃出一道拋物線,徑直的撲向了毫無防備的聖騎士托爾。一道猶若原子彈爆炸的強光,劇烈的刺痛了耐維爾的眼睛,他猛地閉目,隻聽到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聲。
強光散去,原本與托爾站在一起的拉蒂尼和瓦黑德,雙雙臥倒在地上,從姿勢上看,顯然不是主動為之,而是被某種強力的衝擊波震倒的。托爾的雙眼之中,透出了一片慘白色的光芒,再無一分生機。
一個可悲的犧牲品,但同時也是一個極端可怕的對手。
“快撤!”耐維爾抱緊還未蘇醒的尤娜,狠命一推奈拉瑞斯,也顧不上替這個悲劇的背信者感歎,隻有趕快逃出生天。阿努比斯已經在灼熱的火山爆洗禮下,失去了身體,這的確不假,但能夠占據任何人身體,並將其力量為己所用的鬼魂,又將一身極品裝備的祝福之錘聖騎士據為己有。雖然這副軀體用起來可能沒有原先的順手,但無論如何,祝福之錘也和骨矛一樣,是極度凶殘的強力魔法技能,以奈拉瑞斯現在的身體狀況,恐怕是接不住的。
精通法師技能的老者,看起來也很明白這一點。在耐維爾跑出去沒有三步的情況下,奈拉瑞斯突然跟上腳步,一把拽住了他的胳膊,耐維爾隻覺得兩腳突然蹬空,而後便輕飄飄的飛了起來。等他醒過神來時,自己已經身處數十米之外了。
又是用傳送法術上演的“飛一般的感覺”,耐維爾已經見怪不怪了,畢竟他自己就曾經駕馭過這種神乎其神的力量。但是,被阿努比斯操縱的托爾,同樣可以使用傳送魔法,眼看著他也身形一晃,急速追了上來。
奈拉瑞斯的身上,沒有穿一件裝備,所以即便法師的法術施展檔位,要優於聖騎士,在這種不均等的較量中,他的施法速度也直落下風。不過,也許是因為托爾自身的意識還在進行最後的抗爭,阿努比斯也不太適應這個受過聖光洗禮的身體,兩者的拮抗,令托爾在追擊時,屢屢出現停頓。就這樣,奈拉瑞斯拖著耐維爾和尤娜,有驚無險的一直保持著領先,漸漸逼近了通向女眷住所的樓梯口。
可現在想笑,還為時尚早了。
一股突如其來的巨力,猛的撞在了奈拉瑞斯的後背上,頓時,他的傳送魔法被生硬的打斷,而耐維爾和尤娜,借著前衝的慣性,向一旁飛了出去,重重的摔在地牢肮髒不堪的地麵上。落地的刹那,耐維爾奮力護住了尤娜的後腦,但他自己的手背和前臂,卻被地上尖利的砂石和碎屑,劃開了數條細長的傷口。
中招的奈拉瑞斯,橫臥在距離他們十米左右的地方,也剛剛掙紮起來。將其擊倒在地的,是托爾從手中丟出來的盾牌。這是放手一搏的賭博式打法,僅有一次機會的發射型盾擊,成功的阻止了奈拉瑞斯帶著耐維爾逃離地牢。
眼中無有一絲生氣和憐憫的托爾,邁步來到了奈拉瑞斯的身邊,揮舞起“橡樹之心”連枷,重重的砸在他的背上,將其再次擊倒。緊接著,被操縱的聖騎士撿起了自己的盾牌,邁著沉重的腳步,向耐維爾這邊,走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