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女妖們還是沒有一點動靜,隻是冷冷的看著耐維爾,就像是固化為兩尊蠟像一樣,靜止在原地。耐維爾試圖激怒布萊克,令其親自出手,而後通過締造者力量的直接接觸,釋放潛能的空想,徹底落空了。
怎麼會這樣?難道說的還不夠狠嗎?如果這都沒有激怒布萊克的殘念的話,那就隻有兩種解釋——其一,耐維爾的指責全部都是他的主觀臆斷,根本不靠譜,而布萊克又是個極有紳士範的人,剛剛就好像是看了一場小醜的罵街表演;其二,操縱娜蘿卡姐姐們的,並非什麼締造者的殘念,而是另外一隻神秘的黑手,所以他剛剛的那通人身攻擊,根本沒有點到痛處,隻是因為提及了那個與此事有關的締造者代理人,而引得那隻黑手,將注意力稍稍偏移了一點。
總之,不能再與她們拖下去了。耐維爾很清楚,一旦自己詞窮,女妖們就會停止“看戲”,繼續攻擊。幸好他的肚子裏還有那麼一點鬼主意,在以意識流模式大噴嘴炮的同時,眼睛也在四處搜索著。因為耐維爾的房間在小樓的二層,出了後窗就是沙灘浴場。所以,一個跳窗逃生的計劃,已經在他的腦海中成形了。
“怕了是嗎?!”耐維爾繼續揚起脖子,故意裝作很有氣勢的吼道,而他的腳,卻小心翼翼的向側後方,半開著房門的房間,一點點蹭了過去。女妖們還是沒有動靜,耐維爾的額頭上,漸漸開始滲出汗水,不過,吸引注意力的叫囂還在繼續:“話說你快一點現出本身來吧,這兩個傀儡早就是我的手下敗將了,聽說你也有德魯伊的能力,變形?元素?還是召喚?要不要找個寬敞的地方,我放出一百萬隻的狼群,你我來一場軍團級的大戰呢?哼哼,你大概沒那個膽量吧!”
成敗隻在閃念之間。終於,嘴巴一刻不停的耐維爾,拉住娜蘿卡的手突然發力,並對著意識還算清醒的女孩大喊了一聲:“去後窗!快!”
娜蘿卡被耐維爾的吼聲驚了一下,但求生的本能讓她很快反應了過來,兩人一前一後衝進房間,而就在耐維爾使勁反鎖住房門的刹那間,門外便傳來了極度暴力的衝撞聲,被他用力頂住的房門,也劇烈的抖動了幾下,看樣子支持不了多久。
為了逃出魔掌,也顧不得那許多,在以房門攔住兩個女妖去路的同時,耐維爾和娜蘿卡閉住眼睛,雙雙從後窗裏,跳到了樓下的沙地上。娜蘿卡身形輕盈,而且降落的地方,似乎沙子比較厚,並沒有什麼大礙;耐維爾先生可就慘透了,不僅被一塊隱藏在沙子裏的卵石,狠狠地磕了一下,險些把小腿骨撞折,而且,在用一連串前滾翻卸掉下落的衝擊力時,他又非常不幸的一頭衝進了路旁的灌木叢裏,被灌木的尖刺紮得體無完膚。
“媽呀!好痛!”耐維爾強忍著渾身的痛楚,歪歪斜斜的站了起來,娜蘿卡急忙上前一步,扶住了為救自己,搞得渾身傷痕累累的冒牌勇士。
兩人對視了一眼,耐維爾苦笑一下,在選擇跳窗逃生時,他還真沒想到自己會變成這幅德行。在娜蘿卡的攙扶下,他一步一瘸的走了十幾米遠,可就在此時,背後的二層小樓上,突然傳來了木質房門被一股巨力掀飛的斷裂聲。
“快,繞到海灘邊的那條小道,然後去前廳求救,大家都在那裏!”耐維爾知道自己走不快,隻能是個累贅,於是重重地推了娜蘿卡一把,掙脫了她的攙扶。女孩猶豫的看了他一眼,情知這樣磕磕絆絆的跑下去,隻能讓兩人一起落入虎口,但是,她仍然沒有離開。
“不用跑了。”未等耐維爾繼續驅趕娜蘿卡,一個怪異的聲音,徹底粉碎了他求助的希望。
那是女人的聲音嗎?為何如此嘶啞和粗重?耐維爾順著聲音的來源,猛的回過身去,卻萬分驚悚的看到,那個金發的女人,像是從沙堆裏麵突然隆起的一尊沙雕一般,木然矗立在距離他不足半米遠的地方。她沒有氣息,完全是一副空乏的皮囊,當然,說出話來,也不可能像女孩們的鶯喉那般悅耳。
迎麵撲來的恐懼過後,耐維爾又隱約感覺到一層附加在這恐懼上的陰霾,將他壓得更加喘不過氣來——不對啊,這聲音,好像在哪裏聽到過的,那也是一個月黑風高的夜晚,而且,也有一個純真善良的女孩,被惡魔無情的屠殺了。
“你是……”耐維爾絕難忘記那有若夢魘的情景。金發女子微微一笑,突然之間,她的粉頸處,像是被鋼刀劃過一般,陡然出現了一道清晰的血痕,而後,整個人頭便猛的飛了起來,在半空中飄忽著。更加恐怖的事情接踵而至,無頭的僵硬屍體,突然被無數的觸手和散發著屍臭的惡心軀體掙破,沒有血噴出的腔子裏麵,伴著咕咕嚕嚕的怪聲,突然長出了一根長達半米的脖頸,一張醜惡至極的怪臉,湊到了耐維爾的額前,令人作嘔的涎液,滴落到他的臉上。
藏匿在這具幻化出的身體裏的,是一個素以凶暴著稱的黑色惡魔。它的一雙巨翼,粗大的手腳,全部衝破那具原本無一分瑕疵的身體,展露在耐維爾的眼前。怪物的便便大腹上,一張可以吞下一個人的大嘴緩緩張開,在其中不停翻滾扭動的巨舌,突然箭一般的射了出來。
耐維爾的意識驀地陷入一片空白,他隻感覺自己的腰間,被暴力的怪舌死死纏住,那力道,幾乎要將他攔腰拗斷,甚至連呼吸都在這個瞬間變得不再暢通。耐維爾試圖用手掰開怪物從腰間吐出的舌頭,但是,他那兩條細弱的胳膊,已經被怪物死死的扯了起來,分明就是一番五馬分屍的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