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什麼?”耐維爾看著阿瑞斯擺弄在手裏的東西,沒有敢接過去,而是就著微弱的光線,仔仔細細的觀摩了一番。
“如果較真的話,它隻不過是一盞某位前輩的屠魔者,一直帶在身邊的油燈。”阿瑞斯接過一個沙地騎士遞來的麻布,將那小小的物件擦拭幹淨,“不過,這個屠魔者因為自己力量的暴走而墜入了深淵,他的這件遺物,最近被聚屍魔無意間吞噬掉,也就導致了從庫拉斯特一直蔓延到魯·高因的種種悲劇。”
“我沒有聽明白,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耐維爾感覺自己的腦子怎麼也繞不過彎來,“這些故事,你能從頭說起嗎?”
“我並不擅長於講故事。不光是我,我們德萊克摩爾騎士家族的成員,大多都是這樣。”阿瑞斯繼續用他那深沉、含蓄的笑容,對耐維爾散布自己的親和力,以使得他能夠接受從惡魔腹中掏出的油燈,“首先我要告訴你,獵殺聚屍魔的計劃,是庇護之地長老會定下的,不過,將這件惹是生非的器物交給你,並不在長老會的考慮之中,而是我的那位朋友請我做的。”
“唔……了解了,那接下來呢?”
阿瑞斯看耐維爾還是遲遲不肯接受那個油燈,索性先將它收了回來:“那我就從頭說起吧。聚屍魔並不是一隻普通的深淵惡魔,它在地獄中,有著非常重要的位置,那就是,替迪亞波羅三兄弟處決對立者的處刑者。惡魔即便被消滅肉體,也可以將靈魂回爐到煉獄熔爐中,重獲新生,但被聚屍魔吞噬掉的惡魔,全部或者部分的肉體將不能再生。而那些屍蟲,就是利用沾染惡魔之氣的屍塊製造出來的。除了吞噬惡魔之外,聚屍魔整日徘徊在火焰之河下麵的地洞中,吞噬從上層世界墜落的一切東西。一個偶然的機會,這盞帶有那位屠魔者印記的油燈,被它吞進了肚裏。”
“哎……讓一下讓一下。”還是個大孩子的喀秋莎,使勁擠進了圍觀的人群中,饒有興致的看著正在講故事的阿瑞斯,“接下來呢?快說快說啊!”
“這位屠魔者在失蹤以前,最大的癖好,就是在他所遊曆的庇護之地每一個角落,尋花問柳。而在他消失後,殘念中還記著那些與他有染的女子,於是,帶有他記憶印痕的油燈,驅策著意誌抵抗力非常薄弱的聚屍魔,向庇護所世界進發。但是,惡魔終歸是惡魔,它在找到那些可憐的女孩之後,便吞噬了她們的身體,隻有留在那個人腦海中的麵容,沒有被這頭瘋狂的惡魔毀掉。”
阿瑞斯突然停了下來,虔誠的舉起“悔恨”幻化之刃,在麵前擺出了一個祈禱的姿勢,對那些逝去的生命寄托哀思。
剩下的事情,阿瑞斯不用說,耐維爾也已經明白了。托爾對聚屍魔目標的猜測,基本屬於大錯特錯。阿瑞斯口中的前輩屠魔者,一定就是娜蘿卡的姐姐們曾經接觸過的那個四處留情的神秘人,也就是先於他到達庇護所世界的締造者代理人。作為締造者力量的載體,他當然可以用區區殘念左右一隻強大惡魔的行動,而這導致的結果,自然是一個個的悲劇。
可是,耐維爾的心中又泛出了一絲狐疑。娜蘿卡的姐姐們確實曾與那個男人有染,聚屍魔攻擊她們也就不是什麼稀奇的事情了,但為什麼甚至都不認識那個家夥的娜蘿卡,也遭到了突襲呢?難道說,隻要湊巧沾染上一點相似的氣息,也會成為幾乎沒有腦子的怪物的偷襲對象嗎?
似乎隻有這麼一種解釋。
耐維爾歎了口氣,不管怎麼說,和娜蘿卡的姐姐們有相似經曆的女孩,都是最值得獲取同情的人。那個萬人迷的風流情種,不但害得她們失魂落魄,現在還間接使她們變成了來自地獄的惡魔的果腹之物,這一切的確太過殘酷了。
“這個惹是生非的小東西,還不如把它給毀了!”耐維爾努力壓住了心中的怒火,指著阿瑞斯手中的油燈,沉痛的說道。
“不,耐維爾先生,我的朋友說,它隻要到了你的手裏,應該不會再發生類似的悲劇。他還說,你會懂得怎麼使用它,或者是……用合適的方法處理掉它。”阿瑞斯見耐維爾終於被那個小小的油燈吸引了注意力,不由分說將它塞進了他的手中。
看著那個引起無數腥風血雨的物件,耐維爾感慨萬千,他緩緩舉起頭來,問阿瑞斯道:“能告訴我,你的這位可以讓你違背長老會意誌的朋友,究竟是什麼人嗎?”
“他也是你的朋友。”阿瑞斯已經完成了此來魯·高因的兩個任務,看起來輕鬆了很多,“我隻能告訴你,他的故鄉是哈洛加斯,曾經依仗兩把幻化之刃,稱雄於庇護之地。而我手中的‘悔恨’劍,就是其中之一。”
“另一把……是不是另一件神符之語——‘執法者’?”耐維爾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原來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