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她去吧,沒有了王者之杖的力量,沒有了手下的效忠,她一個人興不起什麼大風浪。”泰山看了一眼微微揚起頭來,用楚楚可憐的目光注視自己的拉瑪,麵容僵硬的扭回了頭,不再與她有任何的目光交彙,“你可以走了!不過請你記住這一次的教訓,有些東西,僅憑權勢、力量和詭計,是永遠得不到的。”
拉瑪沒有說什麼,她緩緩的站起身來,忍著劇痛的創傷,再次回眸看了看泰山,同時有些不甘心的瞪了黛娜和萊紗一眼,舉步離去。
“等等!”泰山突然又對著她的背影喊了一聲,拉瑪頓時收住了腳步,呆呆的站在那裏等待著,良久,年輕的德魯伊才用冷漠的語調說道,“你最好不要留在雷普曼達爾,在這裏或許你有機會重獲力量,但是,遊蕩於這座充滿危機的野性之都,沒有力量的你是活不長久的。下一次再遭到豹人或是象龍獸的襲擊,可沒有我來救你!更何況,這裏還有暴羊怪梵雷達那個貪圖美色的無恥之徒。”
拉瑪依舊沒有回答,但很明顯的,她周身上下劇烈顫抖了一下。
雷普曼達爾的女王離開了她居高臨下,俯瞰全城的製高點。但是,正如她背後阿努比斯的幽靈一直存在一樣,她並沒有成為一縷拂麵而過的微風,從此消逝。
“耐維爾!耐維爾!你怎麼了?”
突然間,神殿門外傳來了賽琳娜焦急的聲音。黛娜、泰山、尼爾亞和萊紗,同時在心中一陣欣喜,因為聽得出,賽琳娜已經找回了自我,可隨之而來的又是一陣緊張,從她那急促的叫喊判定,剛才還歡蹦亂跳的耐維爾好像又出了什麼不得了的狀況。
神殿中的四人一個接一個的奔到了殿外,尼爾亞和萊紗點亮了火折,隻見賽琳娜和耐維爾的姿勢,正好與他們進入神殿之前,來了個大反轉。耐維爾的呼吸非常虛弱,眉頭緊鎖,雙目緊閉,額角上豆大的汗珠不停地滾落,好像是在忍受著一場突如其來的大病;而賽琳娜拋卻了所有的裝備,一隻手捧起他的頭部,另一隻手則搭在他的腰際,兩眼中充滿了不亞於耐維爾的痛苦。如此煽情的曖昧動作,看上去就會讓人不自覺的想入非非。
迪卡·凱恩走上前來,摸了摸耐維爾的胸口,又探了探他的額頭和顱頂,最終做出了結論:“沒有大礙,隻不過是使用魔法過度,使得精力在短時間內大量消耗,造成了暫時性的虛脫,休息一個晚上,應該就沒有問題了!”
“就說是嘛,咱們的耐維爾先生,怎麼可能這麼輕易就掛掉呢?”黛娜雙手背到腦後,伸了個大大的懶腰,“哎呀……貓貓啊,幾天不見了,是不是好想人家呢?其實也該如此嘛,看看耐維爾先生,為了尋你,都累成這副病秧子模樣了!”
隻要一恢複到平常狀態,嘴上便少不了惡意調侃他人的影子大師,又招來了賽琳娜恨恨的目光。但是,說笑歸說笑,賽琳娜現在可不忍心為了讓自己“避嫌”,而把幾乎快要暈過去的耐維爾丟給別人。
她已經不記得幾天來發生的事情,但是,她卻知道,是一個在她耳邊說了一大堆“廢話”的家夥,最終喚醒了靈魂徘徊在一片白茫茫的霧氣中,渾渾噩噩的她。而且,就是這個不要命的家夥,在自己累倒的前一秒,還緊緊的摟著她,甚至於耳鬢廝磨、肌膚相親。
賽琳娜不明白,為什麼自己會被他喚醒。而且他所有的廢話,她僅僅記住了一句,那就是,他最後的願望。
可是,她這個沒有靈魂的石頭人,卻為之流下了眼淚。
耐維爾不僅僅是在說出那一刻他心中所想,更多的,是在表達一種對賽琳娜的關切和不舍。萬千的思緒已經令她難以靜下心來琢磨,耐維爾的最後願望,是不是還有這樣一種解答——君忘我,毋寧死乎。
“不開玩笑了吧,耐維爾先生都這樣了,咱們是不是趕緊撤退回城呢?”尼爾亞連忙打起了圓場,“反正拉瑪的力量消失了,魔法屏蔽也沒用了,現在用回城卷軸總可以吧?”
“不對!那個女人的力量是消失了,但這座城市,似乎還籠罩在另一個魔法屏蔽之中。”黛娜突然換上了一副嚴肅的麵孔,顯然,她的放鬆還是來的有點早了,“我的感覺應該沒有錯,那力量的主人,不是涅法雷姆,而是……惡魔!”
“啊?!”眾人齊聲驚叫,有點不敢相信的看向黛娜。影子大師原地轉了一小圈,仰著鼻子在空氣中聞了一會兒,再次點頭確認了自己的判斷。
“難道又是梵雷達那廝,釋放出什麼怪物來了?”尼爾亞想來想去,憑他的智慧也隻能得出這麼一條不靠譜的結論了。
“梵雷達?就憑他那個挫樣兒,被我們放走之後,還不知道逃到什麼地方去了呢。肯定不是他啦!”黛娜立馬否定了尼爾亞的猜測,“看來我們還是太小看剛剛從王者之杖中釋放的那股黑氣了,它召喚出的,可不止幾隻複活怪,從籠罩在城市上空的惡魔力量來判斷,恐怕連這個世界上最強的魔頭都被它給弄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