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是沒告訴我,對你做這些的人是誰。”耐維爾聽的有些心驚肉跳,但仍舊裝作一副沒好氣的樣子,對阿努比斯說道。

“你一定也受到過他的特別‘照顧’,而且今後也少不了與他打交道。這個堅決反對締造者對庇護之地施加影響的守護者,我直到被肢解的時候,也沒看清楚他真正的麵目。”阿努比斯的聲音變得異常嘶啞,仿佛一頭要把獵物撕碎的野獸在低聲吼叫,“我隻知道,他也是個死靈法師,而且,他可能早就掌握了讓我們締造者無法持續拓展勢力的‘限製裝置’。至於那是什麼,我現在也不得而知。但是,就算隻有這一絲靈魂,我也要讓雷普曼達爾,讓遵命於我的神聖魔族,再次發揚光大!”

“我就不信,你靠這點靈魂還能興風作浪!”耐維爾嗤笑了一聲,“這個世界起碼還有一條規矩,那就是隻能同時存在一位締造者的代理人。我想,你和我相比,應該沒有任何競爭力。”

“的確,你的活力依舊很旺盛,而且可以得到守護者們的支持。但是,你絕不可能甘於寂寞太久,因為,你會發現越來越多這個世界上隱藏著的有趣東西。”阿努比斯的笑聲突然變得抓狂起來,將耐維爾著實驚了一下,“哼哼,雖然我殘存的這點力量不值一提,但我還是想在你和你所謂的朋友麵前試上一試。你雖然是新的締造者代理人,但一切力量都還在最最原始的萌芽狀態,而我雖然已經枯萎,但早已長成參天大樹。即便是我的一束枝椏,也是現在的你無法匹敵的!所以,我想要賭一下!”

“你……什麼意思?!”耐維爾聽出阿努比斯的話中露出了不妙的苗頭,登時瞪圓了眼睛。

“意思當然是——用你蓄意釋放出的力量,除掉你!”阿努比斯說完,陡然化作一縷黑煙,消散在空氣中。籠罩在耐維爾心頭的黑暗似乎驀地退散了,他的麵前,呈現出了模模糊糊,如煙如霧的迷景。

透過那層濃霧,耐維爾依稀看到了水晶神殿中的情景。他的身體還是不能挪動半分,可麵前斷成兩截的王者之杖中,一股股衝天的黑氣鑽了出來。拉瑪手下的豹人衛士們此刻已是樹倒猢猻散,可黛娜等筋疲力盡的戰士,卻迎來了更加強悍的新敵人。

阿努比斯是個死靈法師,手中掌控大量的不死軍團也是理所應當的事情。黑氣在神殿的四周,逐漸凝結為一個個重生的不死怪物,它們渾身漆黑,沒有一點別的色彩,但是隻要了解死靈法師技能的人都會知道,它們可比“生前”要厲害上許多倍。

從瘦骨嶙峋的骷髏兵,到大刀闊斧的厄運騎士,再到渾身過電的暴風施術者,甚至還有實體攻擊無效的飛翼幽靈,暗黑中各個場景的不死生物,幾乎在這個狹小的空間內上演了大聚會。而且,王者之杖中的黑氣,還在不停地噴吐出來,一個又一個重生的怪物,逐步向著山腳下蔓延開去,仿佛要將整個雷普曼達爾變作黑色魔屍的汪洋大海。

無論是尼爾亞、萊紗,還是迪卡·凱恩,甚至連身為守護者之一,卻礙於賽琳娜的纏鬥而無法揮灑自如的黛娜,都對這突如其來的亡靈大軍一籌莫展。耐維爾看在眼裏,急在心上,正是他親手開啟了這個潘多拉魔盒,現在究竟如何才能將其關閉呢?!

重生怪的攻擊似乎是毫無差別的,一個厄運騎士突然偷襲到賽琳娜的背後,揮舞起惡魔流星錘,重重的一擊,砸在了她的後心上。沒有靈魂的刺客承受不了如此猛烈的攻勢,終於口吐鮮血,倒在了黛娜的麵前。

“賽琳娜!”耐維爾的眼眶幾乎都要瞪出血來了,他猛的向前一掙紮,身體居然擺脫了僵硬的姿態,活動了起來。不過,他仍然衝不破那一層厚厚的霧氣,隻能胡亂的向前探著手,卻什麼也摸不到。

忽然,一隻有力的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耐維爾猛地回過身去,激動之情瞬間溢於言表。

那隻手的主人,是已經被他定義為“朋友”的泰山。

“泰山,你是怎麼脫身的?!”耐維爾驚喜的問道。

“我並沒有脫身。”泰山的回答卻令耐維爾訝異不已,“我和你一樣,現在隻能以遊離的靈魂注視這令人心急如焚的戰場。可你又和我不一樣,因為我被拉瑪拘束住了召喚魔法,並以強烈的魔法反饋,鎮壓了我的靈魂。而你,還有機會,也有能力釋放出你的野性軍團,去解救那些需要你的人。相信我,你可以做到的!在靈魂狀態下,我才能真真切切的感知到,你身上無與倫比的力量!”

“是麼?那我該怎麼做?”耐維爾一把抓住了泰山的手,急切的問道。

“我不知道這究竟會消耗你多少的心力,但是,你所欠缺的,隻是對野獸力量和它們心靈的了解,這一點我可以幫助你。”泰山將耐維爾的手握緊了一些,對他點了點頭,“來吧,我們一起,以我的通靈奧義,你的無盡之力,創造出能夠對抗這支不死軍團的野性軍團吧!”

“收到!”耐維爾改作雙手按在了泰山的手上,同時閉上了眼睛。頓時,耐維爾清晰地感覺到兩股熱流,一股從他的體內傳出,而另一股,從泰山的手心裏源源不斷的注入他的體內。熱流越湧越快,直到最後,他的整個身子好像都變成了一座蠢蠢欲動的小火山。

耐維爾猛然睜開了眼睛,王者之杖斷裂後的失力感,將他拉回了現實中。

周圍是大片大片的黑色,各式各樣的不死生物已經在張牙舞爪,將戰士們死死困住。拉瑪蜷縮到了神殿的一角,不知所措;泰山還好好的安置在原地,靜靜地躺著,麵前洗去他記憶的暮光符文,依舊沒有停止運作。而就在看向泰山的一刹那,耐維爾重又感知到了那股熱流,爆發的時刻到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