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空中劃落一顆流星,似乎是人們司空見慣的景致,但對於神秘庇護所中那些魔法創造的星空背景而言,這卻是一場巨大變革來臨的征兆。
白色的狼人望著開始一顆接一顆墜落的星辰,昂起高傲的頭,發出了一聲悠長的狼嚎。仍在不斷地通過甬道殺奔過來的地獄一族和妖魂們,被這攝魂奪魄的嗚鳴驅散了最後一點心智,呆呆的站在了原地,像中了定身法一樣動彈不得。
被攝走了魂魄的不隻有那些怪物,還有站在傳送點附近,即便眼睛已經睜得幹澀,也忘記要眨一下的耐維爾。
巨狼化為一道白虹,從他身處的平台上躍到了耐維爾的身邊。看著那雙完完全全是野獸的眼睛,還有純白的狼毛上,星星點點的血跡,耐維爾終於在受到血腥味的刺激後緩過神來。
不知道哪裏來的膽量,耐維爾竟然作死的伸出手來,想要觸摸一下狼人低垂下來的巨口中,那沾染著血液的利齒。可是一股耀人二目的光影突然閃過,他的手下意識的收了回來。
“如果我是你,絕不會這樣做。”一個嘶啞中還帶有點慵懶氣的男中音回蕩在耐維爾的耳邊,他睜開眼時,看到了一個不是很陌生的身影。
黑色的線羊毛皮甲,黑色的圖騰麵具狼盔,黑色的重型手套,黑色的皮革戰靴……這些很好地融入了夜色的純黑色裝束,卻不能掩蓋德魯伊身上散發出的陣陣怪味——說不上是臭氣,但也大致與陳腐的草料有著類似的味道。皮甲和頭盔未能覆蓋的地方,露出了破破爛爛的鹿皮背心,還有頭發上一撮撮的不明植物。一個招牌式的石櫟殼鬥製成的小煙鬥別在腰帶間,占據了一個藥瓶的位置,看上去,這是身為七大守護者之一的德魯伊先生時刻不能離開的小物件。
果然是他,在羅格營地中用“隔山打牛”的不明招式,擊穿了尋釁滋事的醬油野蠻人的格擋,將其一招製服的那個邋遢到極點的人形樹懶。
“難道說,你在野獸狀態下會控製不住攻擊的欲望嗎?”耐維爾好奇的問道。
“不,那倒不是。”德魯伊翻了個有點古怪的白眼,脫下一隻手套,用髒兮兮的手指頭剔了剔牙齒上的肉絲,“在狼人形態下,我的牙齒是狂犬病毒的樂園。其實,恢複到人形之後,病毒也不會很快消散,所以為了防止自己被毒到,我這個煙鬥還有驅毒的專用煙絲都是時刻不離身的。”
“原來如此。”耐維爾忽然想到了一個困擾他很久的問題,於是在這大戰來臨之前,不合時宜的問這位“專業人士”道,“對了,你們德魯伊在變形成野獸時,武器是怎麼融入到爪子裏的?”
“這個我也不好演示。”狼德擺弄了一下手中那柄接近一米五長的雙刃大板斧,瞅了瞅耐維爾,“耐維爾先生,你自己不也是個德魯伊嗎?如果有興趣的話,將來修行一下變形術,你不就知道武器是怎麼融入爪子和牙齒裏的了?”
“搞什麼搞……”耐維爾沒想到這個德魯伊守護者的回答竟然如此的不負責任,看來他是在外遊蕩得懶散慣了,真曉不得,如此人物竟然還會有癡情女子苦追十年。不過,耐維爾發覺自己好像忽略了一個很重要的問題——他還沒有問對方的名字。
“我的名字叫芬裏爾(Fenrir),我想你應該早就知道了,隻是想在我口中確定一下是不是?”德魯伊露出了一個有些陰森的笑容,雖然化為人形,但眼睛中依然流露著野獸的本色,“你也應該知道我的來曆,眾神的毀滅者,罪大惡極的淵惡之狼。”
“嗬嗬,是……是吧……”耐維爾苦笑了一下,看來對方對他的所想是了若指掌的,不過並不是出於某種意義上的聰慧,而是他們兩人之間,有著一種特殊的心靈感應。
耐維爾與締造者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而身為七大守護者之一的芬裏爾,就是他初涉暗黑時練就的第一批人物中,比較成功的一個。不過耐維爾怎麼也沒想到,芬裏爾在他麵前的第一次自我介紹,就給自己打上了一個諸惡之源的黑色標簽,這讓本來就對締造者的亦正亦邪耿耿於懷的異世界穿越者,有點點心裏發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