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光和王毅跟著這對母子,來到了他們的家,用“家”這個字來稱呼,似乎都有些對不起這個字,這看起來隻能算是一個四處漏風的棚子,而霍光肯定這個棚子的頂上,也是處於臨近倒塌的狀態。
霍光剛想跟著母子進屋,站在身後的王毅突然拉住霍光,“郡馬,這裏看起來太危險了,萬一突然倒塌傷到您怎麼辦?人可擔待不起啊,您不要進去了,有什麼話,您就在外麵和他們講吧。”
王毅第一眼看見這個都不能被稱作建築的打個噴嚏都能吹倒的棚子心裏一沉,如果之前去賣油餅的阿婆家裏,她的房子已經夠讓自己吃驚了,眼前的這個隻能是讓他震驚到極點。
他都懷疑這對母子是有怎樣的膽量才能每在這種屋子裏睡覺,難道不怕夜晚風大把棚子吹倒了。
女人看見霍光突然停下腳步,便看向身後的方向,剛好聽見王毅的話,自己家的房子什麼樣子,她當然比誰都清楚,也覺得不好意思,趕緊走到霍光跟前,“寒舍太簡陋,公子咱們在外麵話吧。”
“沒關係,進屋。”霍光冷刀子的目光掃了眼王毅,直接朝屋子走去。
所謂家徒四壁,起碼你家裏還有四壁,可是這個隻能被稱作棚子連麵像樣的牆都沒有,用這個詞形容竟然都不合適。
霍光環顧了四周,除了一張勉強能睡人的地方,竟然啥也沒有。再看看棚頂,透過頭頂的草棚都可以看見今的氣變化,霍光在心裏苦笑,這裏其實連棚子都算不上。
他輕聲歎了口氣,但是現在最關鍵的還是給狗娃治好病,霍光沒有想到的是,自己的舉動已經被站在不遠處的一個孩子收入眼底。
“我要快快長大,等我以後長大了,就會補房頂,修窗戶,還會努力幹活,不會再讓娘風餐露宿。”狗娃扯著母親的衣角,清澈的眸子裏寫滿對母親的心疼。
這是今日霍光被這個孩子第二次打動,他沒有覺得自己跟著母親受苦,反而認為是自己太渺了,沒有本事讓母親過上好日子,是自己無能讓母親受苦了。
此刻他想起來一句話,房子隻是一個住的地方,並不是家,有家人的地方,才是家。
這個看起來隻有五六歲的男孩子,竟然有著這樣的想法,想想在後世這麼大的孩子正是被全家人寵著,含在嘴裏怕化了,捧在手心怕碎了的年齡,不同的經曆,造就不一樣的孩子。
霍光打心眼裏喜歡這個叫狗娃的男孩子,他輕柔的摸了摸孩子的頭頂,笑著道,“你叫什麼名字?”
“狗娃。”男孩一臉稚氣,抬頭挺了挺腰板,雖然肚子很大,可是依然顯示著自己的驕傲,他叫狗娃,他驕傲。
霍光卻被孩子這樣的舉動逗笑了,他是想著一般農村給孩子起一個賤名是為了以後好養活,但肯定還有一個大名,就是能拿到桌麵上的名字,“你還有其他的名字嗎?”
狗娃眨眨眼睛,擦了把鼻涕,“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