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和西邊的山峰苟且在一起,吳良終於熬不住了,大喊道:“我錯了,對不起!”
餘封修從屋子走出來,解開他穴道,吳良四肢已經沒了知覺,餘封修把他抱了進去,扔進浴桶裏,桶裏的紅褐色藥液四處迸濺。吳良噘著嘴,腦子裏構思著逃跑計劃。
餘封修在吳良身上按摩,讓他的肌肉鬆弛下來,吳良渾身如同淩遲一般難受,餘封修手指帶上罡氣刺激吳良的經絡,為他活血鎮痛,餘封修說道:“你才十二正是養成性子的時候,殺人是種惡習,但卻是決絕麻煩最快的方式,一旦將殺人當做習慣,一定會墮入魔道。”
吳良辯解的說道:“今天你手裏就有幾條人命,昨天你也不坑一聲殺了一人。”
餘封修說道:“我不是讓你成為一個心慈手軟的爛好人,而是不想你走歪了路。”
吳良打定了主意要逃跑,瞟了他一眼說道:“不懂。”
餘封修說道:“為別人著想,包容。人活著,誰都不容易。大家相互競爭,相互合作,努力著在世上掙紮求生,但生命實在脆弱,也許是一次突然降臨的天災,也許是一場大勢下的人禍,腦袋落在地上,橫屍荒野,他所有的愛恨情仇,全部化為烏有,煙消雲散,這世上多了一堆等待腐爛的死肉,少了一個活蹦亂跳,有喜有悲的人。你今天出手殺他,是的,你沒有錯,你想幫我,你的初衷是好的,但是,十二歲的孩子,連是非對錯都還分不清,手裏怎麼能有人命呢?我答應了孤木老人會照顧你到十八歲,這六年我會保護好你,我會教你一些我用了半輩子才領悟到的道理,我孤寡一生,無兒無女,我希望你承載著我的一些東西活下去。”
吳良將一席話聽在心裏,他說的話吳良不懂,這種談話方式讓吳良渾身不自在,吳良說道:“水涼了。”
餘封修將吳良抱在床上,床上鋪著嶄新的被褥,吳良裝作無所謂,左盼右顧,餘封修往吳良嘴裏塞了一顆丹藥,蓋好被子,走了出去。吳良看著餘封修沉穩的背影消失在視線裏,忽然有些感動,轉頭看見自己的書箱,書箱大開,少了十兩銀子,吳良立即醒悟過來這些東西哪裏來的,吳良感覺自己的心肝被割去了一半,大喊道:“天殺的!”
餘封修聽見動靜走了過來,說道:“怎麼了?”
吳良說道:“沒什麼,咬到舌頭了。”
餘封修打著哈欠,退了出去。
月亮高升,白霧朦朧,三批人在月光急行。一批閻羅鬼差,一批黑衣人,一批龍虎山道士,三批人在餘封修的小屋前彙聚。龍虎山領頭人李純罡,頭戴五嶽冠,身著星月袍,兩縷黑鬢垂下,好似神仙中人,李純罡說道:“大家一起聯手除掉欺師滅祖的江湖敗類餘封修。”
閻羅鬼差的領頭人,臉上帶著判官鐵麵,手持一隻判官筆,說道:“閻羅殿初立,江湖沒人當一回事兒,就讓他們看看閻羅殿的霹靂手段,我要餘封修的腦袋。”
黑衣人說道:“西蜀王族的血海深仇,必須餘人屠用血來償還。”
三批人悄悄的向前麵房子接近,黑衣人從背上取下強弓勁弩,李純罡輕蔑的笑了笑,強弓勁弩是朝廷指明的禁器,這群西蜀餘孽還藏著不小的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