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子青房內,我一把將所帶補品鋪陳開來,給她介紹著。
“這是當歸,補血活血的。”我壓低聲音靠近她,“對月事也有好處。”
子青笑得尷尬:“蕈兒,這些我懂,你用不著件件說出來。”
“這樣啊……”我隻好把攤開的藥物收起來,“那我就放著了。春事近,你好生調養著啊。”
子青點頭:“難得你關心我,我記在心裏,必不忘你這誠意。”
我揮揮手:“沒那麼嚴重,我們是朋友嘛,互相照顧是應該的。”
她看著我,久久不語。
我尋思著要是多待一會兒怕是要逼她落淚了,便趕緊收拾了東西告別。
“我還有事,就先走了。”
子青福身:“恕不遠送。”
臨了又吩咐了常歡幾句,方送我們出門。
路過重卿山醫館時,我忍不住朝裏麵看去。
常歡打趣道:“蕈兒姐姐,你要是想見重先生,隻管進去,在門口探頭探腦的反而顯得不自然。”
我白了她一眼:“小丫頭,要你多嘴。”
她吐舌:“我可是一片好心啊……”
“得了吧,打理一下頭發,我們進去。”
進了門我才看到重卿山正被一個姑娘和她丫鬟纏著。
“先生,我這幾日心神不定,常常走神,晚上還做夢,你說我是不是中邪了?”姑娘說著,腰肢一扭,秋波暗送。
麵對這般姿態,重卿山倒是坐懷不亂:“姑娘,邪煞之說本就是子虛烏有,不可相信。”
“可是……”那姑娘露出楚楚可憐的表情,更靠近重卿山幾分。
“子不語怪力亂神,姑娘看上去知書達理,難道沒聽過這句話?”我見勢不妙,趕忙插嘴打斷他們。
重卿山看到我倒是一臉驚喜:“蕈兒?你怎麼來了?”
“我……”我一時語塞,想不出什麼借口,於是看向常歡。
小丫頭氣定神閑,仿佛早有說辭:“是這樣,今日三月三,木公子在宅子裏準備了流觴曲水活動,我們來是為了找重先生您參加。”
“哦?”重卿山挑眉,“聽起來不錯,我不如早點閉館做點應景的事。”
說著,他看向那姑娘:“不好意思啊姑娘,我要閉館了,您請回吧。”
語意如此明白,人家也不好意思再待下去,到底還是守著矜持,行禮離開了。
姑娘走後,我乜斜著眼看重卿山:“先生真是豔福不淺,開個醫館來的都是待字閨中的姑娘。”
他撩撥我的頭發,一臉欠揍:“怎麼,吃醋了?”
我拂開他的手:“沒根據的話可別亂講,小心我打你。”
“家暴啊?”
“是懲惡揚善!”
我拉著常歡朝門口走去:“我們還是回去吧,木留等著我們呢。”
走了沒幾步,重卿山便跟了上來:“說好是來請我的,你們別走那麼快。”
我瞟他一眼,卻不說話。
他自然也不多嘴,走在我身邊,一臉春風。
流觴曲水。
木留雖為大賈,這種日子卻隻和府裏幾個人飲酒作文。
我們一行人在府內向外的河流邊坐好,因為人少,順便帶上了未成年的小筍兒和常歡。
師傅坐在最高處,為的是能先拿到酒。其下是木留和常歡,筍兒和常安坐在一處,最末是我和重先生。
我們笑師傅是酒鬼,他賊賊一笑,算是默認。
木留來講規則:“小廝會從上方放酒杯下來,觴至何處,便由何人取下作詩飲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