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得從門前走出的這個白須白發的老人,精神健碩,卻又身形佝僂,身穿瓦藍色打底的家丁貼身衫,下蹬厚白底黑靴,雙手交叉放於身前,神色平淡卻是有股飄塵之氣。
何如夢看的這老人卻是心頭升起不安之意,此人雖為有所動作,但在如夢眼裏,他像是個普通百姓,但讓她出手試探這老人,卻又隱隱被他無形的氣勢所壓迫,這位前輩武學修為怕是在她之上。
老人走到三人身前,躬身對孫和鈴道:“小姐,少爺吩咐您回房更衣再去書房見客。”
孫和鈴撅起嘴,不喜道:“孫大爺爺,我才回來,不用這麼著急吧,我就不能和清央哥哥一起去見老乞丐?”孫和鈴看著這位孫大爺爺滿是溺愛卻又不可拒絕的眼神,嘟了嘟嘴,說道:“算了,知道你聽老乞丐的話,唉,老乞丐條框真多,反正他們見到我的時候就是這副模樣,有什麼可講究的,這老乞丐!”
說畢,孫和鈴抬腳往園內走去,突然又想起什麼來,回頭對李清央說道:“清央哥哥,等我去換個衣服,一會再去見你哦。”說完這句話孫和鈴擺擺手和李清央告別之後才進了院子,轉眼間就不見了身影。
老人含笑看著孫和鈴進了院子才回頭略帶恭敬地對李清央二人說道:“公子,小姐,老奴名為孫大,是少爺身邊的家奴,奉少爺之命,在此恭候二位。我家少爺已在書房等候二位多時了,請隨我移步書房。”
李清央跟老乞丐關係熟得很,自然也是認得這個老人名為孫大,也知道孫大此人雖名為老乞丐身邊的家奴,老乞丐卻拿這位老人當做長輩一樣看待,絲毫也不敢有任何的怠慢之處。看到孫大對自己二人講話,也不敢自行托大,躬身回道:“煩勞前輩在前帶路。”
孫大側身伸手在前帶路,道:“公子請,小姐請。”
何如夢跟在李清央身後,悄聲問道:“這孫大武功著實厲害,我竟看不透他的修為。”
李清央輕笑回道:“這位孫大前輩可是看著老乞丐長大的,又幫他打下如此勢力,手上武林英雄的性命咱倆加起來都不一定能多的過人家,你說,他的武功可是你能相比的。”
何如夢雖為鳳閣掌舵之人,聽聞李清央這話也是暗暗咂舌,也是安靜下來,跟在李清央身後去期許著看看這傳說中的老乞丐。
孫大在前帶路,自然也聽得李清央的話語,也不說什麼,在他看來,李清央跟自家少爺雖輩分差著,但卻和少爺有著不可多得的交情,心疼少爺的同時也對少爺不多的這些朋友自然也是順眼得很。
孫大帶著李清央二人進了園子,園子內景色實屬精致,廊亭交錯,湖橋相接,雖秋風漸起,園內花兒仍肆無忌憚地舒展著身體,吐息著芬芳,鬆柏盆栽看似隨性而置,卻在細品之下讓人神思活躍,別有一番暢快。這一路上看的李清央二人確是陶情舒性。
孫大引著二人在園內七轉八拐,何如夢不經意間回頭看了來路,居然不記得自己從哪裏進來的,隻看得前方有路可走,心中大駭,疾走兩步緊跟在李清央身後。李清央感覺到何如夢的動作,嘴角揚了揚,也不說什麼,隻是心中暗想:“這老乞丐,不知道又從哪裏找來的工匠,把自己藏身之所修得如此之密,真是越來越膽小了!”
約莫走了半柱香的功夫,三人到了一處房間門口,孫大上前敲了敲門,輕聲說道:“少爺,李公子二人已經到了。”
隻聽得門內傳出哈哈兩聲大笑,笑聲雖隔著一堵牆,卻也感覺其實在是穿徹天際,忽地,輕輕的吱呀一聲,門忽然開了,走出一約莫三四十左右的男子,定睛一瞧,此人身長六尺有餘,髯須修齊,麵如溫玉,朱唇皓齒,細眼長眉,器宇軒昂。“原來老乞丐竟是如此溫雅之男子!”何如夢看得老乞丐如此之貌,心中不禁感歎到。
老乞丐走出門外,看的李清央後臉上笑容更盛,笑道:“清央老弟,你終於來了!我可是盼你好久了!”
李清央看到老乞丐之後,笑罵道:“你這老乞丐,又是這副討人厭的模樣,跟你出去街頭小巷的那女子真是眼神都離不開你。”
老乞丐笑道:“我也算是你的長輩了,況且你也快成我的乘龍快婿了,你言語間竟如此無禮?”
李清央聽聞老乞丐主動提及此事,壓在心中的不滿之意瞬間爆發出來:“你個板雞老乞丐,你家女兒難道沒有其他英俊小生看上眼的,你竟向孫和鈴說我倆要成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