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落西山,晚霞鋪地,清風徐來,花草搖曳,流水潺潺,魚蝦撲騰,好一幅山水光景。又聽得馬蹄踏踏,車聲轆轆,細看之下,君子淑女,公子翩翩,佳人碧玉;卻又為這山中美景增添了一絲世外之感。
“呼。”如夢長出了一口氣,這幾日的趕路確實讓這位俏女子有點吃不消,但不知為何,看到如此美景,本應好好歇歇,美人卻柳眉緊蹙,淡淡的殺意四溢,身子周圍的氣氛也為之變化;而我們的李公子卻悠閑自在,漫不經心地看著遠方,偶爾間輕抬手臂,也不見得有什麼動作,拉車的馬兒輕嘶一聲,卻見馬車又快了幾分。
看到前方的流淌的溪水,李公子眼睛一亮,坐了起來,轉頭笑嘻嘻地看著如夢:“夢兒,有山有水,有酒有魚,若不暢飲,豈不憾事?”
如夢聞得此言,不禁氣道:“公子,趕路幾日以來,已不下十波人意欲襲殺咱倆,你怎的還有心情喝酒烤魚呢?”
李清央笑道:“夢兒,此言有失啊,咱倆趕路幾日,多有疲憊,忽到此處,見此美景,你不好好歇息一番,怎麼對得起那些殺手的美意呢。”
如夢驚道:“公子,此話何意,難道說這些人的意圖並不是要對咱倆下殺手?”
李清央忽的伸出手,輕捏著如夢的優雅而靈秀的下巴,輕笑道:“要殺咱倆,這些小嘍囉怎麼能夠呢;我想,江湖上沒有這麼想不開的人存在吧。”
如夢被這突如其來的動作嚇了一跳,臉驟地紅了起來,含羞說道:“那你怎麼不告訴我,令人家緊張這麼些日子。”
李清央哈哈笑道:“夢兒,過幾日的生活就沒有那麼悠閑了,況且這麼多年不見,我也得看看你的內勁修為到如何境界了,我可不想你出半點差錯。”
如夢聽聞此言,心中不禁一蕩,心道,“他還是關心我的。”女兒家的心思往往就是這樣子,看著心愛的人對自己的點點關心,之前的氣結也就放下了。
李清央看著如夢出神的樣子,心神也一陣恍惚,仿佛回到了過往時光,和如夢在一起的那些日子裏,可那一襲白色的身影驀地闖入了自己的腦海,一顰一笑間仿佛昨日,心中卻是突地煩躁了起來。
男兒漢的心思往往就是這樣子,在自己愛的女人和愛自己的女人之間,總是徘徊不定;其實不過是內心的無所謂的糾結,正所謂英雄難過美人關。
且說二人到了溪水岸邊,看山戲水,別有情趣。不大一會,腹中五髒廟卻是有些不自在了,咕嚕咕嚕,兩人相視一笑,自是江湖一等一的好手,一番內勁略施技巧地打出去,幾條魚兒便在草地上活蹦亂跳了。李清央瞥一眼樹林,手臂一卷,不少枯枝落葉便聚成一堆,不稍片刻,篝火便呼呼地燒了起來。二人席地而坐,聞著愈來愈濃的香味,不禁食指大動。
在這等美景美食下,若是能夠安心享受,也是勝似神仙的時光,可是,林旁不知什麼時候站立的幾道黑影卻是破壞了這一份安逸的氣氛。
李清央瞥了一眼那幾道身影,眉頭一皺,但卻沒有什麼反應,繼續埋頭專注於手中的烤魚;如夢看了看公子的反應,想了想他之前說過的話,展眉一笑,也無視了他們幾個人的存在,看著公子俊俏的麵龐,聞著烤魚肆意的香味,嚐著魚肉滑嫩的肉感,瞬間感覺生活如此地美滿。
那樹林中的幾道身影看到這裏按耐不住,低聲問著打頭的黑影:“黑杉統領,我們現在該怎麼辦,就這麼看著這倆人在這逍遙快活?”
被人稱為黑杉統領的黑影轉頭,細看之下,三四十左右,眼神鋒利,神色堅定,隻是在其眉目之間略有血氣環繞,看得出來此人手上也是沾染了不少人命;奇異的是見他左手置於身前,身子右側懸有通體黝黑的寬劍,這人竟是左手持劍,如此寬劍,怕是重量不輕,使此重劍,此人怕是功力不低;右手更是五指中竟有四指戴有指套,僅有拇指配有扳指一枚。
黑杉回頭看著屬下,淡聲說道:“你若是覺得心中不滿,你可以現在就跳出去殺了他們倆,這樣門主和大人還都省心了。”那名屬下聞言不禁縮了縮頭,不再多言。
黑杉看著溪旁的才子佳人,心中也是在犯嘀咕:“大人讓我在這等著李清央二人,也不說是要幹什麼,隻是說我到時候就知道了,現在動手呢還是要怎樣。”正在黑杉內心無比糾結的時候,李清央卻是看著被消滅的烤魚,抹了抹嘴邊的油,嘖嘖嘖地搖了搖頭,似乎不是很滿意,這些無謂的感歎之後,李清央看了看林中的身影,拍了拍腦袋,仿佛在責怪自己才想起這些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