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3 / 3)

他小皺了皺眉頭,連這麼一小皺都那樣貴族,“有什麼敢不敢,隻看值不值得。”

“你的值得是指什麼?”

“我高興我就做。”多狂!

我也就不吝惜自己的無聊了,“那好,我現在先給你講個我才收到的短信。你就現在吧,就這兒,你大聲再給他們講一遍,就用中文吧。這話兒用別的語言講就沒意思了。”我挑頭兒比了比此時餐廳滿座的人們,眼睛裏絕對是壞水兒。

流枷隻斜睨著我,“嗯”了一聲,眼神也頗為不屑。

我見他應下了,就開始聲色俱佳地在他耳朵旁說起來:“話說啊,有個結巴連長給戰士們起歌,‘日——日——日落西山紅霞飛。’戰士們跟唱,‘日——日——日落西山紅霞飛。’排長忙喊,‘停停停!不管連長日幾下,你們隻能日一下!’”

流枷同誌絕對是迷糊的,這都什麼啊!可人記性就是好,說話也算數,小變態真的站起來口齒伶俐地大聲說,且一本正經,完全重複了一遍,一個字都沒漏掉!

你們真該來看看這時的情況!我趴那兒笑得腸子都要打結了!

當然大多數老外都聽不懂中文,可突然這麼個漂亮的男孩子站起來大聲說一串話也夠讓人吃驚的了,還不說那有少數幾個懂中文的。哈哈哈哈,有人到嘴的東西都噴出來了!

不過,最過癮的當然還是我了,想想嘛,這樣個孩子站起來一本正經字正腔圓地大聲講著這麼個段子——咳,我檢討,咱確實有夠無聊。

我確實笑得很開心,也好久沒這樣開心了,想我和三這小半輩子一直在校園馳騁,身邊盡是能怎麼折騰就怎麼折騰的人物,如今來到這柴院人生地不熟著實憋屈了。好久沒這樣暢懷地笑了,好久沒這樣“泛著壞水兒”“昧著良心”“把快樂建立在人家痛苦上”笑了,我這個時候,才覺得自己長長呼出了那口憋悶之氣。

流枷人是咋樣的精怪啊,他當然知道自己被耍了,可看上去也算心甘情願。他靜靜地盯著我,眼神出奇的靜謐柔和。“你21歲吧?”他突然這麼問。

我點點頭,歪頭問他:“怎麼,不像?”

他搖搖頭,也像我一樣兒一手支著腦袋睨著我,繼續問道:“你多大嫁給的馮予諾?”

“20.”我沒多想就答了,我看見他仿若了然的眼光就知道自己嘴快了,有點不自然地咬了下唇。

“這就對了。”他微微點了點頭,“結衣和渺渺不是馮予諾的吧。”頓了下他又說,“我就說你一定很招人。”

我有點生氣,可確實心虛,又有些著惱自己,說你去算計這小變態幹什麼,看,他總會想辦法給你找回來吧。我安靜地拿起勺兒意興闌珊地舀著湯。

小變態還沒複仇完,“她們的親生父親是誰?你以前還招惹過不少人吧?”我喝著湯沒理他,可就那麼一瞬腦海中突然浮現——

“姑娘很有異性緣。”

“漂亮女孩兒都有異性緣,說點兒新鮮的。”

“招太多桃花也不好哇,傷人的心哪。你這輩子注定要欠著兩個人的,你快活了,他們不容易啊。”

眼睛澀澀的,心就折磨著:怎麼了,怎麼了,我快活了,他們哪不容易了,哪不容易了。

我也 不知道掉下了眼淚,還是小變態扯著我的胳膊,“哎,哎,你哭什麼?我說你哭個鬼啊!”

我怔了下,一手胡亂抹了下臉,“我沒哭。”掙開他的手,繼續舀湯。

小變態一直擱旁邊看著我,有少許不安。

氣氛一時尷尬起來。兩個人都不說話。

“流枷。”突然一道不標準的中文加進來,我抬頭看向對方,一個歐洲男孩兒站在我們桌前,他身邊,站著一個漂亮女孩兒,此時正帶著友善溫和的笑容看著我們。

是她,被流枷塞上鈔票的“凱拉公主”。

“走開!”結果流枷突然極端的不禮貌讓對麵兩個人臉色都有些不自然。

我連忙起身,“對不起,他才吃了辣椒,你們,有事兒?”

男孩兒朝我禮貌地點點頭,然後一串語言從嘴裏美麗地流瀉出來,法語是好聽,可惜,我聽不懂。沒辦法,我隻有看向小變態,推了下他。

他倒望著我,“你不哭了?”

“我沒哭!”我真有些惱了,心裏絕對是下定決心,今後,就是再無聊,無聊到自己去抓耳撓腮咬指甲也絕對不去算計這小變態了!

他微笑起來,抬頭望著我,“他們說歌劇專業每季度舞台劇結束後都會有個特別的表演時間,今年他們想邀請你去助演,聽說中國藝術璀璨,他們想開開眼。”

我聽完小皺了下眉頭,卻立即轉頭禮貌地看向男孩兒,微笑著點了點頭。

男孩兒微笑著對我說了聲“謝謝”,凱拉公主也優雅地朝我微笑著點了點頭,兩人離開了。

我咬著唇坐了下來,心裏琢磨著:既然他們特指了是中國藝術,就是說我不能去拉琴,跳我拿手的現代舞也不好,那表演什麼好呢?任務艱巨哇,可不能在這些老外麵前丟了咱老祖宗的臉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