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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既死都因他,可我卻斷不讓你這般死,遲早我都要救你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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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約寅時時刻,天蒙蒙灰,站遠了什麼也看不清
引浮生靠在門檻上,有一口沒一口的灌著酒,酒水沿著嘴角滑落濕了大片衣襟,他也不管,喝完抬手便狠狠的扔了出去,可剛扔出手,卻又後悔了,急急忙忙的去抓,也沒抓到,便聽見酒壇子飛遠了不知撞上什麼東西“哐”的一聲稀裏嘩啦的響
緊接著聽到有人哀嚎了一聲“哎喲!!”聽聲音倒像是琅崖,罵罵咧咧的走過來“誰!誰幹的!?兔崽子!快給爺爺出來!!!”
引浮生挑了挑眉,抿著嘴,雙手抱胸扭頭看向了別處
遠處琅崖罵罵咧咧的走了過來,看見引浮生正靠在門檻上不知在看著什麼
一時忙捂著頭走了過去,道“浮生,快拿些你的藥草來給我敷上一敷”
引浮生聽見聲音,故意將目光流連一圈才轉過頭來,瞧見琅崖頭上拳頭大的一塊痕跡,不動聲色的將衣襟上的酒漬熏幹,鎮定的幻出藥草來給琅崖敷上,道“你這是怎的?”
“不怎的,被個混帳東西扔的酒壇子砸到了頭,你這地方也忒的不安全了,我都措手不及,你也該管,喲!疼!你輕點!”
“怕疼?怕疼你就自己來,別總讓我幫你”引浮生嗤笑一聲止了手,又道“堂堂一個戰神竟然怕疼,你也不怕天下人恥笑你”
“自己來就自己來”琅崖一把拿過引浮生手中的藥草,提煉出液體敷在額頭上,道“你何必總抓著我這處不放”
“好,不說這個。。。”引浮生看向琅崖一笑,隨即靠回門檻上低著頭又沉默了
琅崖敷好藥草,也靠在引浮生身旁,許久沒有說話
遠處天已露白,霧氣開始消散,顯現出華麗的宮殿樓宇,亭台樓閣,車水馬龍間鶯歌燕舞不斷,這裏的一切哪裏不比人間仙境更好?
可笑世人皆以為魔界如斯恐怖,眼前這般情境倒真叫人如何都聯想不到魔之一字來
可惜,這樣的美景也留不住它想要的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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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就這樣靠在門檻上靜靜望著天邊的白漸漸透紅
約摸快到辰時,引浮生忽然轉身踏入了房間,挑開簾子又進了裏間來,裏麵的榻上臥著個姑娘,正睡的熟,引浮生就那樣立在塌旁,高高在上的打量著
“她,你打算如何?”琅崖跟進來也負手立在引浮生身旁,一時看了眼床上的人,問道
“不必去理會,時候到了自會有解決的法子”
琅崖聽他這般回答便知他有了應對,也不再擔心,又忍不住再說道:“我才算是知道你當初是如何脫險了,可垂家的契約野蠻至極,你竟真的肯字落黃書”
“嗬,我若不肯,魔界早亂了,你我今日也再不能相交”引浮生說著,抬手附在了床上人的額頭上,一股暖流便源源不斷的從引浮生的手上傳遞到那姑娘的身體裏
琅崖低頭瞧著床上那人若有所思的皺了皺眉再沒說什麼
半響,引浮生的手從那人額頭上拿開,隨即便聽得床上的人一陣喘息,好一會兒才平複下來
那人微弱的動了動,緩慢的睜開了眼睛,眨了兩眨終於才看向了引浮生,沙啞著喉嚨,猶疑不定了好一會兒才開口遲疑的喚道“……浮生?”
“誒?”琅崖驚詫的看先引浮生,後者卻正溫潤的笑著一手附上了那姑娘的頭揉了揉說著“乖~”
“誒誒誒,這究竟是怎麼著!?”二人的動作越發親近,也越發顯得詭異,琅崖覺著實在不可思議,卻也隱約明白了什麼,這一招雖是走的險了些,卻也未嚐不可,看著那小姑娘迷惘的眼神,琅崖實在忍不住失笑“浮生啊浮生,當今天下,若論奇謀,隻怕沒人能比的過你”
引浮生卻不以為意,山外有山,人外有人,這天下間,論奇謀,有一人,一句話便可掀起腥風血雨,他引浮生,倒真不敢稱第一
“浮生隻求安穩”引浮生的話中帶著落寞,隨即又看向床上的姑娘柔聲問道:“你叫什麼?”
小姑娘便怯怯懦懦的帶著試探性的回答“……覓靈”
燭火的光跳動著,像是快要熄滅,一昏一暗,視線早已不清晰,覓靈不大真切的看過去,引浮生的臉半隱半現,似是看清了,卻是錯看了,隱約間,隻瞧見他的手嫻熟的握起燭芯剪一挑剪去燈芯,眼前盛起一片光亮
屋外已是一片白雲千載空悠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