燭火昏暗的光線描摹出暗紅的帷幕,描摹出他從容不迫的冰寒,也描摹出她纖瘦的身軀以及那毫不掩飾的好奇視線
覓靈終於明白,攝政王在下逐客令,從前在蒿林時,眾師兄妹一起修行,難免有做錯的時候總會被罰去掃後山,後山不大卻難掃的很,每次十六師兄被罰去掃後山時,覓靈都會跟著去,十六師兄總會說“後山這樣的地方比不得乾五閣經得起你折騰”覓靈便知道是要她走,可天地良心,覓靈這樣知恩圖報的好孩子真的隻是要報恩罷了,可十六師兄從不領她的情
覓靈繞過桌案輕靈的躍下三層階梯,發現自己在同齡女子中已算十分高挑的身姿卻始終矮了攝政王一頭,腳下步伐頓時轉了個方向,走到了方才琴師坐的桌案處坐下,桌案上的琴竟沒有被拿走,覓靈試著撥了一下琴弦,寂靜的殿宇中回蕩起清脆空靈的弦音,覓靈並不會撫琴,過了一下癮,道“金絲籠我是不喜歡,可這金絲籠中百鳥相爭的故事我卻很有興趣”
“原來靈妃喜歡血腥的故事”
“故事本身並不血腥,隻不過是看故事的人不同而已”
“這樣說來,靈妃是不願出宮”
“故事都沒有結尾,我怎麼好意思走”
“但願靈妃不會後悔今日的決定”攝政王言語間帶著一股強硬,最後看了靈妃一眼,轉身離去了
後悔?後悔是怎麼寫來的?覓靈咧嘴一笑,甚是開心的出了宴廳,回到臥房,寫了封信招了婢女花令送去政德殿給解宣樘
沒出殿門,花令就回來了,身後跟著個太監,那太監給覓靈行了禮,道“攝政王的事,皇上已經知道了,托奴才來傳句話,請娘娘準備準備,皇上請娘娘到政德殿用晚膳”
覓靈揮了揮手讓那太監先回去,花令攥著手裏的信攔下了太監托他把信一道帶回去,覓靈想解宣樘已經知道了攝政王的事這封信也沒必要了就又把信收了回來,一時撂下了
忽又想起前些日子調的緩毒烈性太強,需要一味含笑花來中和毒性,孚棱軒中就有這樣的花,於是又讓花令去孚棱軒處折一朵含笑來,花令聽了大驚失色“孚棱軒的青夫人昨探親回來了,她可是個毒人,你怎麼就想起要摘她的花呢!”
“毒人?”
“可不是毒人,誰碰了她都要倒黴,以前元妃、禾美人和她說過幾句話,隔天兩個殿的人上上下下都拉了肚子,又有去年新進宮的一個良人也是去青夫人處采花,花采回來了,人也病倒了,在床上躺了小半個月!”
“這麼邪?”覓靈輕笑兩聲“解宣樘也不管的?”
“說來也怪,皇上雖然從不去青夫人寢宮,但又一直都護著她……”對於覓靈一直直呼皇上名諱的事情,花令向來當做沒聽見,皇上都不說什麼,她一個小小婢女又有什麼好說的
“這樣?”覓靈聽了花令這麼說反而對那青夫人十分好奇“好吧,那你別去了”
“呼~謝天謝地,你總算醒悟過來了”
“我自己去!”說完覓靈跳下榻來拈起裙角跑出去了
“誒誒!?你回來!到時候出了事可不怪我!”花令看著那消失不見的身影氣的直跺腳
這邊覓靈走了一炷香時間才到,覓靈的腳程算快得了,饒是如此還走了這麼久,足見皇宮之大,實在氣派
到了孚棱軒,覓靈隱隱約約聞見一股很奇特又很熟悉的香味,這種香很淡,一般人很難聞見,覓靈恍然想起在蒿林三師姐的身上便是一股這樣的香,這是一股毒香,蒿林每個人身上都有毒香,香味各自不同,有濃有淡,是根據各人體質而特意調出來埋在體內的一股毒,用來修煉自身經脈的,埋了毒的人每時每刻都會疼痛不已,由於毒性不同,感覺到的痛也不同,有的受烈火灼燒,有的受寒冰侵蝕,對別人倒是沒有危害,覓靈的身上也有這樣的毒,是在覓靈六歲時埋下的,針紮般的疼,開始兩年覓靈常常在夜裏疼的哭個不停,但又哭的小心翼翼從不叫人發現,因為在昆綾時娘便說過,身為掌門之女,本就是眾矢之的,尤其是你肩負兩個世家的重任,你已經得到了別人渴望不及的地位,就更應該付出別人渴望不及的努力!誰都有理由懈怠而你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