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般是她不願意看到的。”蕭瑾低歎了一聲,他彎下腰去拉住了衛庚的手臂,將他從地上拽了起來,隨後對衛辛說道,“你扶著你哥哥趕緊去休息。”
“是。”衛辛抱拳起身。
“不。姑爺,是屬下沒看好郡主,我不想離開這裏,哪怕屬下跪去外麵,還請姑爺不要攆屬下離開。屬下保證不會叨擾到姑爺與郡主。”衛庚的雙眸早就紅了,聲音也都是嘶啞的,說著這番話來,就連衛辛心底都有點隱隱的痛。
他能理解哥哥為何會這樣。
因為郡主不光是他們兄弟二人的主子,也是他們兄弟二人打從心底裏敬慕著的人。哪怕是為了郡主去死了,他們也是甘之如飴,但是叫他們像現在這樣眼巴巴的看著郡主不死不活的遭罪,真是比殺了他們還難受。
蕭瑾稍稍蹙了一下眉頭,手起掌落,一下就擊中了衛庚的後頸,衛庚的身子頓時如同爛泥一樣癱軟了下來。
蕭瑾拽住了他,減緩了他落下的速度,並對衛辛說道,“我打暈衛庚,便是不想讓他這麼白白的幹熬下去。若是他熬壞了身體,箬衣也不會開心。你帶著你哥哥去休息吧。莫要讓他想不開。箬衣希望她身邊的所有人都過的快樂,你們不要讓她增加負擔才是。”
“是。”衛辛的淚水再也忍不住刷的一下落了下來。
適才他回來,換過了裝束就一直跪在這裏看著郡主的容顏發呆。
他走的時候,郡主還是活蹦亂跳的,她從不掩飾自己的喜怒哀樂,也從不在他們兄弟麵前擺出什麼主子的架子。怎麼他從戰場回來,郡主就這樣了……
“姑爺。真的沒辦法救郡主了嗎?”衛辛扶住了自己的哥哥,眼淚汪汪的看著蕭瑾。
“等吧。”蕭瑾長歎了一聲,眼底好像蘊著一團濃的化不開的墨。“蕭子雅那脾氣旁人不知道,我卻是知道的。他口口聲聲的說沒有解藥,我不信。若是他能看到一點點自己生的希望,我估計他會按耐不住的。現在我們便是要比誰更能沉得住氣。我若是一直逼迫他,反而讓他覺得自己手中掌控了有力的籌碼,到時候獅子大開口。但是如果他先按耐不住了,便會找我談條件了,那時候便是我占了上風。”
“可是……”衛辛大急,“可是萬一真的沒解藥了呢!”
“萬一真的沒有……”蕭瑾轉眸看向了衛箬衣,隨後眼底蘊著的那團墨漸漸的驅散,目光變得澄淨而安詳,“也沒什麼大不了的。我說過會陪著她。她去哪裏,我便去哪裏。”他說完之後再度看向了衛辛,“好了,不說那麼多了,你帶著你哥哥去休息,你自己也順便多休息一下。這裏有我便是了我若是要去處理旁的事情會派人去叫你們的。我若是不在的話,箬衣的一切都要經由你的檢查,萬萬不能出半點差錯。所以我需要你有一個強健的體魄和清明的腦袋。不能犯了糊塗。”
“是。屬下明白!”衛辛咬著唇,幾乎要將下唇咬破,這才忍著沒大哭出來,是啊,若是真的沒解藥了,也沒什麼大不了的了。他和大哥也會陪著郡主的,不管郡主去了哪裏,他們都是郡主的侍衛!
衛庚扶著衛辛下去了。綠蕊和綠萼兩個已經是泣不成聲,哭的和淚人一樣。
“你們兩個也下去休息吧。”蕭瑾朝這她們揮了揮手。
綠蕊和綠萼對看了一眼,本是舍不得,但是也不能忤逆蕭瑾的意思,隻能行禮之後離開。
蕭瑾等人都出去之後,這才緩緩的褪去了自己的外袍,小心的躺在了衛箬衣的身側。
他側過來看著衛箬衣昏迷不醒的容顏,努力的讓自己笑了出來,“箬衣我回來了。我抓住了蕭子雅,問他要解藥,但是他說沒有解藥了。我知道他在騙人。他這人就這樣,有的也要說成是沒的。我若是信了他才怪呢!我與他以前就喜歡下棋。如今更是一場沒了棋盤和棋子的博弈,就看誰最先忍不住了。他想要自己活下去。我想要你活下來。但是我不能在他的麵前表現出任何的退讓恐懼。這樣我便會率先丟了一大片的棋子。你明白的吧。你那麼聰明,一定會明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