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火苗點點，落在搭好的枯木上，漸漸燃起，一旁的榛詩將腳旁的枯枝拾起，又順勢向火堆裏扔去，拍了拍手上的灰，看向一旁正在換衣的聶磐，“小磐，火燃了，到這裏來！暖和！”說著，向聶磐招了招手。
小磐……這親昵的稱呼著實讓聶磐愣住了，穿衣的動作頓了下來，一臉呆滯的看向榛詩……
“別傻站著啊！”榛詩無奈地將聶磐從角落處拽到火堆旁，揉了揉她冰涼的手，又看了眼她那淩亂的衣服，笑著點了點她的頭，“瞧你，連衣服都不會穿。”說著，伸手替她整理衣服，將扣錯的紐扣一粒一粒解開重新扣好。
紅色的火光溫柔地映在榛詩的臉上，聶磐心頭一酸，止住了榛詩手，看著榛詩一臉茫然的臉，張了張口，卻也隻是澀澀的說了句，“謝謝。”
這句簡單的謝言倒是把榛詩給愣住了，但又轉臉一笑，輕輕地拍了拍聶磐握住她的手，示意她鬆手，又繼續整理聶磐的衣服，笑顏的說著，“謝什麼，我這條命還是你送的，該謝的是我。”
“嗯？”聶磐不解地看向榛詩，皺著眉頭，死命想回憶著，卻依舊不知所解。
“瞧你。”榛詩好笑地看著正不知所然的聶磐，又拉開她的雙臂，前後打量了一番衣著，才拉著她圍著火堆，席地而坐，順手又往火堆中加了幾根枯枝，“你忘了那次深海中，你為了讓我不受蛇毒侵害，甚至還為我獻血……”那是一種真正的信任，因為相信她能做到，所以拚死也要抵擋一切，來盡可能的爭取時間，將生的希望全部交給了她。同樣，她相信她能保護得了她，所以願意卸下一切自我防禦，全心全意地打破那層防禦罩，現在想來，自己在她虛弱時，心甘情願的照顧她，並願意把她作為朋友，也許當時聶磐的能力是讓她一開始欣賞她的原因，那麼更多的還是她們並肩作戰而產生的交集，尤其是當她忍毒抵敵的那一刻了……
想到這，榛詩不由地看向聶磐，拍了拍她的手，堅定的說到，“怎麼說，我們也算是生死與共了，你放心，雖然你現在受了這麼重的傷，但，我以後一定會保護你的，放心。”說著，又極其豪氣的拍了拍聶磐的肩。
“獻血？”聽完榛詩說辭的聶磐更加詫異了，“那時我隻記得自己因體力不支，從高空墜落……之後……我……我以為我已經死了……難道不是你救了我！”
“死！怎麼可能！”榛詩隻當是聶磐一時忘了當時的場景，笑著拍了一下聶磐的肩，“你可不知道你那時有多厲害，在那濃稠的蛇毒水裏穿梭自如，還發出各種大招，完全不怕內力消耗似的……而且，而且當時的你幻化成人形，雖隻是幻化了上半身，及腰的長發，鬼魅的身姿，冷豔的氣場……真是……”榛詩回憶著那驚豔的場景，滿滿的都是傾慕……
“幻化！”聶磐更加驚訝了，“我那時還未經曆過蛻化，怎麼可能會幻化成人形！”
“我不可能記錯的！”榛詩看著聶磐一副不可置信的樣子，倒是自己先激動了起來，“我親眼看見你從高空墜落，然後，從翻騰的水泡中，清清楚楚看見你幻成人形從裏麵走了出來！”說著，榛詩跪著騰起身子，雙臂撐著聶磐的雙肩，“那時，你越過我的防護罩，走到我的麵前，我到現在還記得那張臉……”榛詩邊說邊湊近到聶磐麵前，火光下，那幹淨純潔的麵孔與那時獻血前冷漠孤傲的麵孔慢慢重疊，榛詩突然禁了聲，支撐的雙臂微微顫抖了一下，低著頭，身子慢慢向後靠搭在腿上，跪著地，沉默了一會兒，才緩緩開口到，“單憑長相，你們隻有四五成的相似，但若加上氣場……僅隻有一二成……”說罷，榛詩抬起頭，迷惑的看著聶磐，喃喃自語，“怎麼會？我明明看見你……怎麼可能不像呢……”
“我……”聶磐看著榛詩失落的樣子，無言以對……
“好暖和呀，在烤火呢！”訕笑聲從洞外傳出，聶磐轉過頭，見伽羅懷中捧著大大小小的果子，走了過來，將果子往地上一倒，便一屁股坐在火堆旁，“這才入秋，這天便涼的很……”說著，伸手取暖，搓了一會手，隻覺氣氛冷的有些奇怪，轉頭看了眼低頭不語的榛詩，小心的斜過身，移到聶磐的麵前，“榛詩她……是不是……受了什麼刺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