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侯風(5)(2 / 3)

侯風對自己的這個想法很滿意,腦袋裏閃過一個絕妙的念頭,比殺一個人絕妙得多:“問得好!他怎麼能讓這裏接受?這要從另一條線說。這個監獄,現在你也知道,曾經發生過暴動。看守和以前的獄長被人殺害了。五年前進來的凶悍的烏鴉和他的手下們接管了看守的角色,我說過的,他們沒有一個保險的辦法出去之後能讓自己不被全國通緝,所以他們在這裏滯留了很長一段時間。而烏鴉,毫無疑問,他扮演了整個鶻山監獄的獄長角色。我們在外麵殺看守取補給讓他想出了一個點子,利用鬧鬼的借口殺掉所有自己不信任的人——也就是被他們監管起來的,原來的囚犯。我想,他一定幫我們把我們做掉的看守栽贓在虛無的幽靈的頭上,順便說一下如果真的有鬼的話,烏鴉的這種不夠恭敬的舉動恐怕早就被鬼報複了。我說了,這個監獄,不是正常的監獄,沒有人知道外麵派來一個新的獄長該怎麼處理。所以我想,假冒的看守和假冒的獄長在交接過程中一定非常有趣,他們都不知道規則,所以反而沒有察覺對方的真實身份。”

“可烏鴉怎麼不幹脆幹掉獄長呢?”

侯風讚賞地看了曾通一眼:“幹掉,當然省事。可不要忘了,烏鴉在玩一個危險的遊戲,他需要一個人站在最前麵頂著,一旦他的遊戲失敗了,有一個人可以來接受那些發現事實真相的、原來的囚犯們的瘋狂報複。獄長的出現一定讓他大大地驚喜,他覺得這個人可以利用。我推測,本來假冒的獄長是他的一個手下,而後來的獄長的到來,這個手下當然就不用站在這麼危險的位置了。不過,這個人知道得太多,恐怕不會有什麼好結果。”

曾通想了一下,點點頭:“對,我來的時候,見過一個獄長。可後來我再也沒看見過他。”

“這就是了!他要麼被烏鴉做掉滅口,要麼是被獄長幹掉了——烏鴉是不僅不會反對反而樂於見到的。我說過的,這個遊戲非常危險,所以知道真相的人越少越好。在這個殺人遊戲裏不斷地有人被殺,不斷地有人失蹤,可是,你什麼時候見到失蹤的是那些看守了?不會!失蹤的隻能是犯人,那些烏鴉的下手對象。等他們都死光光之後,烏鴉才會對自己這邊不夠信任的人下手,在之前,也一並用老舜的鬼話來哄騙著。馬宣,就是這樣一個例子。假冒的看守和囚犯不能出去,因為他們互相監視著,那些到外麵采納補給的也一樣。獄長的到來並沒有在本質上改變這一切,雖然他高高在上,自以為能控製一切,可是他一個身邊的人都沒有,所以他才會和你這種鳥事不懂的菜鳥打得火熱。”

“可是,那沙沙的聲音呢?”

“那是烏鴉弄出來的!我操,不然就是烏鴉讓手下比方說馬宣弄出來的。你自己也知道,當時我叫你在地上爬,也是一模一樣的聲音。”

“還有影子?”

“什麼雞巴影子?你自己瘋了你知道麼?剛才我不救你,你知道你會一直那樣瘋多久麼?同樣,獄長產生了幻覺也非常正常。你不知道精神疾病裏有一種叫群體幻覺麼?在同一環境下很多人做同一個夢!你的心理承受能力很差,所以第一次我將你扔在黑暗的甬道裏時你最早開始產生幻覺,由於你繪聲繪色的描述給了獄長心理暗示,他並不見得比你好多少。雖然肯定他的心理承受能力比你高出老大一截,可是他麵對的人是我!不要忘記了,我就守在外麵,隨時準備取他的性命。他和我都心裏清楚,咱們一直這樣耗下去,死的肯定是他而不是我,不管腦力還是體力,我都比他強!在這樣的壓力下,加上烏鴉時不時地刻意安排,讓他也產生了幻覺。”

“幻覺?”曾通無法接受這樣的說法,自己也許產生了幻覺,但冷靜一如獄長也產生了幻覺並還和自己一樣,他覺得那根本就不可能。

“幻覺!”侯風用結論的語氣。他看得出,獄長在曾通的心裏有著偶像般的崇高地位,他很樂意看著在自己一錘一錘地敲打下這個偶像正在逐漸支離破碎,直到崩潰。

“可你又怎麼進來的?”

“我?”侯風嘿嘿一笑,“我看見外麵躺著五六個人幹,就知道是獄長幹的好事。我當然就不請而入了。”

“你是自己進來的?直接進來的?”

“有什麼不對嗎?當然,在有鬼當道的前提下,這樣有點不合邏輯。可是你怎麼知道我是不是鬼?你怎麼知道你自己是不是鬼?我操,你怎麼知道你是不是死了?你是不是被槍斃掉才到這裏來的而不是被看守押送?”

曾通拚命地思索著,他覺得侯風的推論不對,可他又說不出是哪裏不對?樹?侯風解釋的缺乏維生素似乎很有道理……失蹤的犯人?老舜?伍世員?馬宣也看到了!伍世員!

一張臉閃過曾通的腦海,他抬起頭叫道:“伍世員!我想起來了,那個人就是伍世員!”

“什麼伍世員?早被烏鴉幹掉了。”

“不,我看見了伍世員!馬宣也看見了!”

“馬宣看見個屁,也許是馬宣幹掉的伍世員,他心理崩潰得口無遮攔將烏鴉稱呼為大哥是你親耳聽到的,他的話也能聽麼?”

“不,我是說,”曾通咽了口唾沫,潤潤幹得冒煙的嗓子,“我看見了伍世員!記得那天我們去夜探嗎?後來我們在獄長的房間,有人在外麵,你們出去追,我一個人留在那裏,然後我看見一個人托著油燈從門口一晃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