旱煙鬥上的火光一明一暗,角落裏的老頭兒眯著眼,一手托著旱煙袋,一手捏著旱煙管,搭吧搭吧抽的正香,一時也不得空答理身前的兩個小子。看三老子不說話,兩個偷兒對視一眼,那二郎從懷中將一大一小兩個布袋放在老頭兒身前的小桌子上。
院裏除了抽旱煙的聲音,再無一絲響動,兩個小賊娃此時連一口大氣兒都不敢出,更不敢抬頭看那個被他們稱呼為三老子的小老頭。
直到一袋煙抽完,在鞋幫上磕了磕煙灰,這位三老子才睜眼看了小桌上的布袋子一眼。見那袋並無被打開的痕跡,略點了點頭,從那角落裏緩緩走了出來,正是在南門教訓周羊兒的青衣老者。
慢悠悠的走到兩個小子麵前,三老子點頭笑道:“兩個狗崽子運氣不賴,這兩物件是修士的乾坤袋兒。”那火哥性子最急,咧著嘴哈哈一笑,便將今日情形講與他聽,說完還連連罵那四隻手的小崽子是個蠢貨。
老頭兒聽的連連點頭,一張臉上全是慈祥的笑容,就象一位爺爺在聽自家孫兒講有趣的事兒。直到小火說完,老頭兒嗬嗬一笑,衝兩個小子道:“看來今天挺順啊,我該給你們記一功,說罷,你們兩是要……”剛說到“要”字老頭兒兩隻鬼爪一樣的手閃電般伸出,一左一右掐住了兩個小子的喉嚨。
“要死還還是要活?”三老子突然喝道:“把藏的東西拿出來!”他的話如同一陣寒風,掃過兩個偷兒的心頭,二人身子微微顫抖著,齊齊抬頭看向掐住自己脖子的老頭兒。隻是不肯說話。
狹長的眼晴中冒著寒光,怎麼看都有些象毒蛇。三老子冷冷的盯著麵前的兩個小娃兒,此時的二郎已是嘴臉烏青,而旁邊的小火早已翻起了白眼。老頭兒看起來風一吹就倒,誰知手上的力氣居然這般大……
四周的房子的窗子上,許多小腦袋都冒了出來,不少看起來比二郎年紀更小一些的孩子們,害怕的看著院子中令人驚恐的一幕。看來二郎和小火的同行還真是不少。
“都他媽的睡覺去!”三老子惡狠狠的朝小賊娃們喝道,小腦袋一個又一個的從窗前消失。一聲冷笑,那雙毒蛇般的眼睛再次狠狠的盯著麵前的兩個少年。
對麵的小火已經連續示意了幾次了,也不知為什麼,二郎一直不理。隻是閉著眼睛死扛。脖子被卡的越來越緊,終於,名叫刁二郎的小賊,兩眼一閉,雙腿一蹬,一塊金餅子從他的衣袖中滑落在了地上。
脖子上一陣輕鬆,卡在兩個小賊娃脖子上的手鬆開了,兩人跪在地上一陣咳嗽……才算緩過勁兒來了。二人心中沮喪,每次藏東西都會被三老子發現,就沒成功過一次。
“不錯,不錯。知道抗刑不招,還懂的如何保命。”手中托著那金餅子,三老子笑眯眯的看著眼前的兩個小子。狹長的細眼中精光閃閃,讓二人心驚不已。
“今天跑了一天,也累了,回房歇著吧!。”一瞬間,凶惡的賊頭再次變成了慈祥的爺爺。三老子和藹的拍著二人的腦袋道:“快去快去。”
看著兩個心驚肉跳的小子各自己回了自己的房間。老頭了再次回到了角落裏,上了一袋煙再次抽了起來,角落裏頓時煙霧繚繞。
“還是不成喲!”三老子低聲哀歎道。老頭兒並不在意兩個小子私藏髒物,雖然知道和街口肉鋪裏那叫陳刀的小子脫不了關係。不過想要馬兒跑的快,就得多上好草料的道理三老子還是懂得。
真正讓他操心的,是這一院子六十五個碎賊娃的活路,他無兒無女,如今年過花甲。他自己倒是已經掙夠了養老錢,隨時都能騎上阿其麗跑路。
可是若不找個可靠的人把這攤子扛起來,隻怕這院子裏的碎娃兒能活下來的,隻怕兩隻手都能數的過來。想到這,老頭兒忍不住又歎了一口氣,自己費盡心思調教這兩個小子,沒一個能用的。
正想的出神,院子裏突然想起清脆的馬蹄聲,老頭兒微笑著抬起頭,卻見一個夫諸美女,從院門處走了過來,四隻鹿蹄敲擊地上的石板,發出清脆的響聲。
那夫諸美女走過來跪臥在他麵前,豐潤的紅唇輕啟道:“那四臂少年的同夥中,有人精通尋蹤之術,隻怕很快就要尋到這裏來了。”
揉了一把那夫諸美女高聳的胸部,三老子在她的輕笑聲中站起身來。口中道:“阿其麗,你先回房歇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