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藍兩顆大圓球散發著昏暗的光,讓周羊兒勉強能看清身邊的情形。倒是中間那白色的小圓球光芒奪目,直射前方的一處空地。白色的光芒便如一個罩子,將那空地上的兩人一桌全都罩住。
白光照耀之下,左側那人看的最清楚,卻是那位蓬萊派的道士掌門,而右側坐著的,卻又是一個姬良,不過等發現他與身下的座椅融為一體之時,始知那是一個姬良雕像。
中間的桌子上黑白二子縱橫交錯,原來一人一像在下棋。在二人的周圍,餘啞姑師徒,大個子道姑,龔老爺子以及羊大和貓月兒,圍成一圈,或坐或立看中間的二人著子對弈。
最先看到周羊兒的是龔老爺子,見他從那門戶中出來,滿臉褶子頓時開了花,笑嗬嗬的衝哼著小調的周大神君連連招手,其它人見了,隻是略看一眼便不再理會。隻有那位蓬萊掌門始終盯著桌上的棋盤,壓根沒有發現又多了一人。
讓周羊兒感到奇怪的是羊大和貓月兒,他剛一走出門戶,羊大便抬頭看了一眼,然後便又低頭啃起了腳下的青草。而貓月兒則一直伏臥在寬闊的山羊背上,對他視若未見。
自家老大和那貓兒如此反常,倒叫周大神君心中疑惑,同龔老爺子打了聲招呼,便徑直來到羊大身邊,伸手往羊大那紫色犄角上拍去,口中還道:“喂,老大,才多久不見就不認得我了麼?”話還沒說完,手上卻是一空,原來羊大見他拍來,把頭一偏,那手掌落了個空。周羊兒心中一陣迷糊,老大這是怎麼了?
當他開口說話時,原本把身子往一邊挪的羊大似乎有些遲疑,扭頭又盯著看了一陣,最後目光落在了周大神君的手臂上。隨後又叫了一聲:“咩……羊大!”語氣之中盡是困惑。
抬起四隻手臂,周羊兒終於知道了原因,因為多了兩隻手,讓羊大認不得自己了。心中一陣無奈,個頭長的比那駱駝還高了,怎麼還是這般傻呼呼的。忍不住對羊大氣道:“不就多長了兩隻手麼,咋的,不認識了?”說罷另一隻手在它的腦袋上一拍。
似乎感受到了自家兄弟的氣息,羊大終於認出了他,欣喜的叫了一聲,伸出舌頭在他的臉上舔了又舔。兄弟兩個正高興間,卻聽那貓月兒張口道:“切,原來慌裏慌張的竄進那門裏,就為了多長兩隻手呀,莫非你要轉行做賊?多長幾隻手倒好偷東西。”
周羊兒終於明白它兩為何如此反常,老大是因為他生出四隻手臂,眼生不認得了。而這隻貓卻因為他一個人不打招呼就進了第二關,所以賭起氣來了。嘻嘻一笑,抱著羊大的脖子,正要逗那貓兒幾句,卻見龔老爺子拄著飛龍拐杖走了過來。
看了一眼周羊兒叉叉丫丫的四隻手臂,老頭兒笑咪咪的道:“看來小哥又有了奇遇?”揮了揮四隻胳膊,周大神君笑嘻嘻的答道:“那五個達拉的功勞,隻是現在這模樣,走在大街上隻怕要嚇趴下一群人。”
當說到五個達拉之時,龔老爺子眉頭一皺,複又問道:“那群夫諸人也進來了?”周羊兒點了點頭,複又道:“全死在關卡裏啦!”他已瞧出這位老爺子對異族並無好感,所以也未曾細說。
老頭兒果然也不曾細問,聽聞那群達拉已死,全臉的褶子頓時舒展了許多,笑道:“死了麼,那便好。免得餘前輩麵前不好說話。”
又看了看周羊兒的手臂,龔老頭一驚,暗暗罕納這少年身上哪來如此精純的佛性。隨即笑道:“若嫌四隻手難看,可以去我那裏,我傳你一門隱現法,將另外的手臂藏起來就是”。
周羊兒開口稱謝,老頭兒把手一擺道:“小事一樁,一直沒看見小哥出來,隻當是被困在了裏麵,不料卻是老頭子多心了。嗬嗬,說起來這幫人也真是不成,弄了半天也沒將這棋局解開。”老頭兒看著周羊兒的四隻手臂開口笑道。
“棋局?”原來剛才那蓬萊派掌門並非在與石像下棋,而是在破解殘局。將一切收拾妥當,周羊兒和龔老爺子一起琢磨起那棋局來。
盡管周羊兒壓根不懂圍棋,但也瞧出來那蓬萊道士掌門已經快完了。他執黑子與那石像對下,此時棋盤上白花花一片,黑子卻隻剩下邊上一角,眼看是輸的不能再輸。
見此情形,身邊的龔老爺子歎道:“看來想要破解這棋局當真有些困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