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好古怪的遁地術,連岩石也能穿過!”天魔的聲音再次響起。周羊兒心中暗暗得意。其實也是他運氣太好,第一次施展是在城隍廟的大殿內,那殿內地麵本鋪有石磚,隻是破損的太厲害。坑坑窪窪著實難看,老道隻好找人在石磚上鋪了一層沙土 。
而第二次施展地行術又在滿是泥巴的羊圈裏,所以那畢神使始終未曾發現周羊兒地行術與普通遁地術的不同,才用這化泥為石咒阻擋。被他鑽了空子。
在石頭穿行的少年正得意洋洋,卻聽那天魔忽然在腦海中喊道:“裂地術,快閃!”來不及多想,周羊兒往右邊一躲,隻見大地一陣顫動,身邊的岩石已裂開十餘丈深。還未等他站穩,卻聽天魔又喊道:“再躲!”周羊兒連忙往旁邊挪過。又一道巨大的裂縫擦身而過。
看來這畢神使已經不惜代價要弄死自己了,周羊兒清楚的看到,幾個原本在院中的七煞教徒因為地麵開裂,掉進了縫隙之中。如果換成以前,自己隻怕真的是凶多吉少。不過現在的地行術與以前大不相同。眼見那畢神使發瘋,周羊兒將身子一扭,已鑽入三四十丈深的地下。
那畢神使的裂地術雖然厲害,但也隻能裂開地下十餘丈,根本碰不著他。看了一眼還在不停的施展裂地術的猴子。周羊兒一把拽起地上的胖子往趙莊遁去。
雖然剛剛清晨,趙莊卻已熱鬧非凡。各村莊的七煞教徒雲集於此,遠方的驛道上還有不少七煞教徒匆匆趕來。反而沒看到多少趙莊本村的村民。周羊兒也不往地麵上竄,在地下直奔趙哲家去了。
誰知越走越是心涼,四麵八方都是七煞教徒,已將趙哲家的大院圍的水泄不通。而趙家的院牆上已站不少的家丁護衛,手執武器冷冷的看著下麵的人。
有不要命的教徒試圖爬牆上去,立時被牆上的家丁射成了刺蝟。看著那高牆上的垛眼,周羊兒猛然想起,趙家的院牆修的極高,而且和城牆一樣修有過道,垛眼。與其說趙家大院是一座莊院,不如說是一座縮小了的城池。隻是沒有護城河罷了。
記得趙哲他爹辭官回家之後,就開始帶著和自己一起回來的家丁修起了這四麵高牆。難道趙員外早就知道有人要攻打他家?
周羊兒有些疑惑,想要進趙家瞧瞧,卻見趙家大門外的空場上一片嘈雜,似乎有人在吵架。此時他哪有閑心理會這些,剛要遁進趙家。
“五叔!”一個女孩的驚叫聲傳來。
心在腔子裏跳了兩跳。周羊兒一陣驚慌,剛才分明是趙嫣的聲音,這瘋婆子怎麼還在外麵。已顧不得將趙哲送進他家,周羊兒一轉身奔向那空場。
待走進了,一眼便看著一頭金發的趙嫣正伏在一個中年漢子的身上哭泣。仔細一看,那漢子正是剛才護送趙嫣的家丁趙五。
在趙嫣身前站著的,是另一名家丁趙信,他一隻胳膊已不知去向,肩頭的鮮血把衣衫染紅,單手橫刀於胸,正冷冷的看著對麵二人。原本黑瘦矮小的他,此時全身卻散發著凜烈的氣息,讓躲在一邊的周羊兒都有些側目。
站在趙信對麵的兩個人周羊兒卻也認得,正是趙豐老鬼的兩個徒弟,風明、風陽。看了二人的模樣,倒把地下的少年嚇了一跳,風明一隻耳朵被削掉了一半,大腿上插著一把飛刀。風陽更慘,一隻眼睛血流如注,臉上、身上、至少七八個刀口,屁股上還有一枝隻露出半截的弩箭。
看著趙五手邊的弩弓和趙信腰間的飛刀袋子,周羊兒十分驚訝,趙五和趙信明明是普通人,居然能把兩個修行之士打的如此淒慘,難道是因為那兩個姓風的實在太弱了?
此時風家兄弟身上的傷雖然不輕,但對麵的趙信已是油盡燈枯,全憑著胸中一股信念勉力支撐罷了。當聽到趙嫣的喊聲,趙信知道五哥已經去了。
想不到自己兄弟二人跟隨大寧鐵騎橫掃西北十餘國,連個刀疤都沒留過,今天居然栽在了兩個沒入門的修士手裏,雖然大門就在身後,他卻知道此時大門絕對不會開。就算那員外大人要求,大哥也絕不會答應的。
此時開門,七煞教徒會趁機一擁而入,到時候院中沒一個人能活著出來。歎了一口氣,托大了啊,早知道多帶幾個兄弟出來。自己死倒不要緊,小姐可怎麼辦,一個姑娘家,落入這群惡徒手中,隻怕……
趙信心裏一緊,吸了一口冷氣,用力握著手中的刀。
看著對麵兩個大漢衝了上來,趙信怒氣上衝,就算真的要死,也要拖著這兩個淫賊一起上路!若非這兩個混蛋,小姐也不會被那群教徒發現。
當下大刀一揮便要上前拚命,卻見七煞教徒中一人猛的跳了出來,口中高聲喝道:“慢著!”
這一聲高呼突兀之極,不要說趙信,連地下的周羊兒也是一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