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手挾著牛,右手拉著車,剛剛打劫了七煞教的周羊兒得意洋洋的原路返回。全然不理一眾教徒噴火的目光,反正這幫人恨也隻會恨淫煞宗和趙谘那小子,跟自己一點幹係沒有。
等離那群人遠了,那貓兒才舒了一口氣道:“媽呀,憋死我了,周小子,怪不得你不當和尚,原來還想著人家的金毛閨女啊?”周羊兒眉頭一皺道:“剛才在肩膀上裝死,也不幫我出個主意。這會又叨叨啥?”
“老祖宗不準我在人多的地方說話。”那貓兒答道。
“老祖宗是誰?”周羊兒奇怪的問道。
誰知那貓兒“啊喲”了一聲,便不再言語。周羊兒等了半天見它始終不回話,隻得放下心中的疑問,專心趕路。
不一時來到山坡之上,卻見老道正與慧光老和尚說話,二人身邊圍了一大群小孩子,羊大則在不遠處悠閑的啃草。見周羊兒來了,急忙奔了過來。
正在說話的二人也都瞧見了周羊兒,紛紛迎了上來,周羊兒將牛車往地上一放。誰知那牛兒一聲慘號,倒地斃命。
卻原來那牛兒身量高,周羊兒在肋下挾著,四蹄卻能接著地麵,大多數畜牲隻要有借力之處,必然是拚命擺脫挾製,結果牛兒一路掙紮不斷,周羊兒自然也不會客氣。手上的力量也是越用越大……
將剛才的經過講了一遍,卻不想搶來的牛車出了如此紕漏,被老道一頓訓斥自是跑不掉的。正當周羊兒準備替那牛拉車的時候。卻見自家兄弟突然跑了過來。站在車轅中間,向周羊兒連連示意。
看著羊大躍躍欲試的樣子,又瞧了瞧它那副小身板,周羊兒忍不住搖頭道:“不成,你拉不動。”誰知羊大“咩””叫了一聲,四蹄在地上刨了刨。複又叫道:“羊大!”
這下,周羊兒還沒反應過來,老道一屁股從地上跳將起來道:“這是怎得了?羊大也成妖怪了?”那邊貓兒接道:“吃了龍血妖靈草,不成妖怪才奇怪!”
“咩……羊大”見兄弟不讓自己拉車,羊大的又不滿的叫了一聲。見如此情形,周羊兒隻得替羊大套好駕轅。等車套好,老和尚慌忙讓那群小娃娃往車上坐。
那貓兒一縱身也跳到了車上,幾個小孩見了有隻貓,都來了興致紛紛過來逗貓兒玩,貓兒將頭一扭,理也不理。
等眾人安排停當,已是後半夜了。幾人急急忙忙下了山坡來到大路,那劉護法和手下眾人還未離開。見周羊兒裝了一車小孩子趕路。又見小孩子中男女都有,八成是要抓去做什麼爐子的,那劉護法諸人無不恨恨的看著淫煞宗的這夥淫賊。
直到他們離開,這劉護法才罵道:“淫煞宗的人果然不是東西,連小娃娃都不放過。等咱見了畢神使,定要好好告他一狀不可!”
他正在此處發狠,眼前一花,那姓趙的小子又折返了回來,看著這小子一張滿臉淫笑的麵容,想要發怒,卻又不敢。可是笑臉相向又實實為難了自己,他雖是山賊出身,但做賊的裏麵,最看不起的就是淫賊。
據說若哪個縣城的大牢裏犯人內訌,最先死的必是采花賊這一類的人。偏偏淫煞宗這幫人個個都和淫賊差不多,更可恨的是,這回連幾歲的小娃兒也不放過。
劉護法幾次想要在臉上堆起笑容,卻始終難以成功。最後,隻是咧了咧嘴,幹巴巴的問道:“你……又來做甚?”周羊兒嘿嘿一笑道:“那幫小鬼頭肚子餓了,我又沒帶幹糧,所以來和劉護法借點。”
卻原來他們一行人走了一陣,發現身上都沒帶幹糧。此去梁州城還有些路程,雖然中途也經過城隍廟,但那廟已被七煞教占了,誰知裏廟裏還有沒有吃食。老道便讓周羊兒再尋些幹糧,周羊兒暗思和這劉護法人頭熟,便又尋了過來。
聽他是給那群小娃兒找吃的,劉護法的臉上總算和善了些,扭頭道:“老何,給他取幾個饅頭。”旁力一個幹瘦的老頭應了一聲,挑著個一對籮筐走了過來。那籮筐上都搭著白布。
那老何行至進前,將擔子放下,揭開白布,卻是一籮筐饅頭。老何正要去撿饅頭,周羊兒揭起另一個籮筐上的布,卻見下麵一籮筐鹹菜,還有一小壇臭豆腐。“饅頭裏夾臭豆腐,饞死鄰村的老財主。”想不到這夥人還有這好東西。
那老何周羊兒在另一邊翻騰,雖然忌憚淫煞宗的惡名,但最後還是說道:“那鹹菜是大夥兒路上吃的,你帶幾個饅頭就是。”似乎怕周羊兒生氣,囁啜了一陣又說:“想要鹹菜,也可以拿幾塊去。”說罷便要去撿饅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