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考的時候,童年沒有來。
事實上,他已經快有一個月沒有出現在學校裏了。
他班主任來找過他,可是他死活都不去上課,問起原因他又不肯說。
於是和他同住一個房間的童夏就成了被嚴刑逼供的對象,然而童夏什麼都沒有說。隻是再三的對童年的班主任保證,隻要讓童年過了這一段時間就好。鑒於童夏在學校的形象非常好,於是童年的班主任便真的答應了童夏的請求!
期末考試後的第三天,我從家裏出發準備去找許婷一起到學校拿成績報告冊。
還沒跨出大門口,露露就從身後追出來攔住我。我看著它討好的模樣,沒好氣的問它知不知道我要去幹什麼,誰知它仍然對我歡快的搖尾巴。
無語之下,我隻好故意不理會它自顧自地離開,結果它就那麼一路的跟我到了許婷的家門口。
許婷遠遠的看見一個小胖妞身後跟著一隻小胖狗向她走來的畫麵,笑的不行。
近了,她問我怎麼把露露也帶來了,我表情挫敗的指著它說:“不知道,它自己跟來的。”
許婷抱起圓滾滾的露露,笑著說:“既然跟來了,那就帶著它一起去吧!反正今天學校又不會管的那麼嚴了!”
說話間,就已經帶著露露走遠了。
可是我怎麼似乎看見了露露得意地笑容?
到學校的時候,露露已經從許婷懷裏到了我懷裏。
半年前,我剛把露露抱回家的時候,它還很小。大半年時間過去了,露露也就從圓滾滾的小黃球變成了圓滾滾的大黃球。蘇璟還因此笑話過我,問我把自己養的胖胖的也就算了,怎麼把狗狗也養的胖胖的?
於是被我養的胖胖的露露走到半路的時候,許婷就開始抱不動它了,它也自然而然的從許婷懷裏賴到了我懷裏。
大概此事要是被蘇璟知道,我又要被他笑話:人懶狗也懶了!
走到學校的操場上時,宛奇和易嶸正好朝著我和許婷的方向走來,避無可避。
我故意低頭捏著露露的小鼻子,不敢抬頭和木宛奇的視線對上,企圖假裝沒看見來蒙混過關。
擦肩而過的時候,易嶸攔下了我。因為木宛奇的緣故,我和許婷也算是和易嶸認識。
有時候路上遇見,許婷會和易嶸聊上一兩句,但是我不會,我隻是會朝他笑一笑表示打個招呼。
易嶸一邊捏著露露的胖爪子,一邊隨口問我:“莫小煙,這是你的狗啊?”
不知道是什麼時候開始的,隻要我遇上木宛奇整個人都會變得很僵硬。
我會忘記思考,忘記說話,忘記呼吸,忘記手腳要放在哪裏才是正確,忘記表情是要微笑還是漠然,忘記我叫什麼要幹什麼要走還是留。
我舍不得離開他,可是又會下意識的躲開;我想要像普通朋友那樣開口對他說說話,可是話到嘴邊的時候卻又沒有力氣張開嘴;我想要笑著對他說:木宛奇,你好嗎?可是隻要我一想起他,眼眶就會控製不住的發紅。
過去那個笑著指點木宛奇畫畫技巧的莫小煙真的回不來了。
我不記得自己是怎麼回答易嶸的,我好像機械般的應了一句:“恩。”
易嶸從我手裏抱走了露露,我也傻愣愣的任由他把露露抱走。
然後怔怔的看著他將露露抱到木宛奇麵前,對他說:“宛奇,你看這小狗是不是和它的主人一樣可愛!”
木宛奇沒有回答是或者不是,隻是伸手摸摸露露的腦袋,然後笑了笑。
我心裏突然感到一陣酸澀,我也分不清那是因為開心還是委屈,隻是低下頭的瞬間眼淚就落下來了。
許婷走到我麵前,擋住了木宛奇和易嶸看向我的視線,然後背對著我向我偷偷遞了一包紙巾。
宛奇,你的笑是代表是還是不是,你還會記得我嗎?那個曾經和你約定過要一起完成夢想的女孩?你還記不記得你曾誇過我的畫,畫的很好看的這句話?
你還記不記得,莫小煙的世界曾經因為你的出現而變得鮮活起來。
這麼多年,我和你之間唯一的交集隻剩下了一隻小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