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逸飛在離沈清幾步遠停了下來,居高臨下的對沈清道,“遠遠見到了一頭黑背猿,就練了一下手,沈兄沒事吧。”
沈清笑道,“秦公子都沒事,我怎麼會有事。”
秦逸飛臉一下子就陰沉下去了,他身後兩人卻是靜水城主首徒言豫東,流深城首徒向楓。正擔心著少主李清蘿,才不管他們之間的機鋒,見沈清在此,忙問道,“沈公子,可否見到了我們少主。”
“我也正在找她,不如我和二位以琴聲傳音,將大家都引到此處會和。我在這裏設了個防禦陣,就算來的是敵人,也可周旋一時半刻。”沈清也想找到李清蘿早點出去,完成托付。
秦逸飛見這三人自商自量,冷哼了一聲,下了疾風狼,就要往陣法中闖去。沈清上前一步攔道,“秦公子且慢行,幽蘭公主正在裏麵給謝道友解毒。”
一聽幽蘭公主在此,秦逸飛臉色都變了,複又坐上了疾風狼,離陣法遠遠站定。裏麵幽蘭公主早聽到了動靜,解了毒,慢慢將木靈丹渡回自己丹田內,又給謝然喂了一枚養氣丹。這才整了整妝容,從陣法中走了出來。
幽蘭公主似是認識天外樓兩人,對兩人相問別後情形,知道秦逸飛與兩人也是半路相遇,中間還擊殺了兩名落單的荒天七魔音門人。
她斜睨了一眼站得遠遠的秦逸飛,問道,“二皇子,我們幾人同時正道中人,既然相遇,當次危難之際,不如放下過往仇怨,共同抗敵,你看如何?”
秦逸飛聽得幽蘭公主問話,將臉轉向一邊,背對著幽蘭公主,對沈清粗聲喝道,“不是說以琴傳音嗎?怎麼還不彈,在琴海的時候不是彈得挺好的嗎?”
沈清才懶得理會兩人的恩怨情仇,聽得幾人都無異議,便拿出六弦琴彈起了《將軍令》中升帳選段。頓時,一陣威嚴莊重的渾厚琴聲遠遠傳開四際。
最先聽到琴音趕來的卻是千鶴樓少主方介和沉音閣飄仙公子商少羽,兩人一者練就千鶴樓鶴舞千山身決,一者修有群霧峰雲騰霧飛身決,端是飛速最快。
方介見到沈清安然無恙,想到老祖的暗中囑咐,不由放下心來,與眾人相述別後情狀,所遇險情各有不同,所幸都無大礙。此時見沈清獨奏《將軍令》似是以沈清為首了。
眾人都是天之驕子,各有不服,豈會讓沈清專美於前。不由紛紛拿出古琴,各顯神通,合奏《將軍令》。一時琴聲真如千軍萬馬在戰場廝殺般,震耳欲聾。
正在此時,遠處隱隱傳來一陣琴聲,仔細聽來,卻又是由幾股琴聲組成,琴聲由遠而近。言豫東,向楓聽得片刻,驚喜道,“是少樓主的素問琴。”
方介見此,忙道,“商兄,不如就由你我和兩位天外樓仁兄前去接應李姑娘,沈兄和幽蘭公主二皇子等人就據守此陣,如何?”
商少羽,沈清等聽罷都無異議,秦逸飛早覺得離幽蘭公主太近不舒服,加之,及看不慣幽蘭公主和那呆子偶偶私語的樣子,心想著,同是仇敵,對著我就橫眉冷目,對那呆子就那樣?聽罷,說道,“我和你們一起去接應。“說罷,當先一騎飛出。
方介見此,對商少羽道,”那就勞煩商兄在此守護陣法了。“說罷和另兩人追上秦飛逸。
先前商少羽隻是粗粗看了看沈清所布陣法,此時空閑下來,不由仔細端詳,雙目異彩連連,越看越心驚,枉他自負青年一代陣法第一人,果然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此陣法雖是匆匆布就,就他所知,就有中古飛升時代的鎖扣手法,近古盛昌時代的納微手法,所幸自己所在的沉音閣群霧峰一直是煌瀾洲的陣法聖地,各種古簡典籍眾多,不然,換個人未必看得出來。但就算如此,他還是有兩處沒看出來。
踟躕半響,商少羽俊臉微紅,還是向沈清請教道,“沈兄高才,我還有如井底之蛙,不知道這守字門後困陣,沈兄用得是何中手法,如此化簡為繁,渾然一體,枉我遍讀古籍,居然不識。“
沈清是知道商少羽的,煌瀾洲第一閣,沉音閣群霧峰峰主真傳弟子,修仙大族商家嫡係子弟。自小就學習各類陣法,天賦奇才,七歲就能用陣法困住築基期修士,十五陣法就有青年一代第一人之稱。自己陣法才剛剛入門,這個陣法也是演化自涯頂的光陣而來,麵對商少羽的尋問,不由一哂。
蓋因商少羽問的手法就是陣法入門的起手式,沒有名字,每個學習陣法的人都知道,沈清也是剛剛學習陣法,能用的手法不多,見這起手式用在這裏正好,便用了。自嘲道,“這便是陣法起手式,莫非商兄覺得太簡陋了麼?“
”起手式,起手式,這果真是起手式,陣法萬千,大道至簡,由簡至繁,萬變不離其宗。師傅,是我著相了,一直追求各種艱澀手法,從而忽視了陣法本身。“商少羽說著說著,突然盤漆坐於地上,頭上靈氣灌頂,居然就此悟道了。